张仑和徐永宁远远地看着薛翰忙活。徐永宁叹道:“这个仇,怕是结下了。”还结得十分结实。
张仑脑中有徐家恩怨的记忆,默然一息,道:“不会连累你吧?”怎么说也是五服内的族人,这一代的魏国公徐显宗和定国公徐显忠还是堂兄弟,徐鹏举挨军棍,徐永宁在场没有求情,怕是会受责。
徐永宁轻轻摇头,没有说话。
张仑心中感动,道:“你今天不应该来。”
如果徐永宁不请假陪他过来,便不会受牵连。
徐永宁道:“最多罚跪。”
徐家家教甚严,他是嫡长子,为诸弟表率,父亲对他更严三分,一旦做错事,便得在院中罚跪。
定国公府惩罚子弟的办法,张仑知之甚详,曾一度觉得,徐永宁这性子是他爹管教太严所致。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张仑只好点了点头。
不断有纨绔交卷出来。护卫们挡在前头,薛翰又对望过来的视线充满敌意,纨绔们大多脚步不停地去了。
只有袁瑄稍微迟疑后走了过来,道:“他,怎样?”
他、徐鹏举、薛翰三人是死党。徐鹏举此次到京,不仅为参加校阅,更为和他俩聚一聚。当然了,徐家门庭显赫,徐鹏举又是这一代的独苗,若没有意外,很多年后可能袭爵,因而三人以他为首。
现在老大被打,袁瑄有点无所适从。
薛翰示意护卫让开,让袁瑄看徐鹏举的惨状。
“嗞——”袁瑄连退两步。
薛翰转头望向远处廊下并肩站着的两个少年,离得有点远,可他目力极好,还是看清那张讨厌的脸,以及那张脸上的五官。以前是看不起,现在是厌恶到极点,只想把那张脸锤烂。
袁瑄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惊道:“怎么没受刑?”随即恍然:“难怪没听到惨叫声。”
廊下的两人感觉到这边仇恨的视线,张仑道:“我不方便再住到你府上吧?”
徐显宗在南京。这时代交通不便,哪怕八百里加急,信送到南京,没有皇帝旨意他也来不了。阳武侯和广平侯就不同了,人就在北、京,恐怕这时已经在亲军府外等他呢。好死不死的,他又被赶出府。
张仑突然觉得后背凉嗖嗖的,不会一出亲军府就被两老头绑了吧?不知曾祖父英国公张辅会不会见死不救?
“阿宁,松香呢?”
徐永宁一看他的眼神就明白了,微微颌首,迈脚走向大门口,路过徐鹏举那儿时,跟那儿什么都没有似的,就这么坦然过去了。
又等了一会儿,朱勇迈着四方步过来,路过张仑时,看了他一眼,入厢房坐下。
见他过来,张仑赶紧行礼,待他入内坐下,赶紧跟进去,在下首垂手而立。
“你卷上所说的遂发枪和左轮手枪,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朱勇虎目一眨不眨盯着张仑,只要发现张仑说谎,马上叫人拖出去杖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