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事有点奇怪啊。袁瑄一遍遍回想张仑在亲军府的表现,从抬手给徐鹏举一拳,打得徐鹏举鼻血长流,到当面顶撞朱勇,朱勇还没脾气,最后得以参加校阅,第一个交卷。一幕幕透着诡异。
至于张仑没有被开除族谱,反而没什么好说,张辅子孙再多,也不可能不认嫡曾孙。这点徐鹏举同样清楚,他为何要空口白牙瞎说?
袁瑄瞟了眼躺在床上的徐鹏举,神色晦暗不明。
“你们找死啊!还不来本公子跟前侍候!”徐鹏举骂了半天,喉干舌燥嗓子冒烟,没人在旁边凑趣帮声也就算了,居然茶也没一口。
“来人,端茶。”袁瑄从窗边过来,朝门口吩咐一声,在床榻边坐了,道:“你心情不好,打他们一顿出气就是,何必气坏自己。”
“你说得没错。门外都有谁呀,拖下去,一人二十棍。”徐鹏举道。老子挨十棍,你们挨二十,不冤枉吧?
在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里,徐鹏举狠狠道:“阿瑄,你代我写封信回南、京。今天这事,没完。”
“好。”袁瑄叫自己的小厮进来磨墨,徐鹏举口述,他执笔,信快写好时,薛翰送走肖太医,回来了。
“我们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袁翰道。这亏吃大了,不能这么算。
“张仑被留下,不知有没有受刑。我派人去打听了,等消息吧。”袁瑄道。成国公留下张仑要做什么?
徐鹏举捶了一下床榻,咬牙切齿道:“我们回来早了,没能亲眼见到姓张的小子挨军棍。”真遗憾啊。
三人正说着,去打听消息的小厮回来了,畏畏缩缩道:“回公子,成国公带张公子进宫了。”
“什么?”三人齐声道,中间夹杂着一声:“哎哟!”却是徐鹏举下意识想坐起,稍一动,碰到屁股的伤口,忍不住呼痛。
小厮低声再说一遍:“成国公带张公子进宫了。”
“你奶奶的胡说八道什么!”徐鹏举暴怒中抓起床边几案上的茶盏扔了过去,茶盏砸在小厮头上,半盏热茶洒了小厮一头一脸。
带进宫了!难道英国公暗中做了什么?袁瑄从张辅身上找原因。外间传张仑因父亲早丧,不受曾祖张辅、祖父张懋待见,才会被赶出府,袁瑄却不以为然,他和长兄袁祯非一母所生,长兄都对他疼爱有加,何况张仑是张辅嫡亲曾孙?
张辅老奸巨猾,或者另有深意也说不定。
别看张辅健在,张懋未曾袭爵,实际上勋贵世家最重传承,可不止看一代。
袁瑄心思转动间,阴侧侧道:“我这就回府。”
回府做什么,不用多说。
薛翰问徐鹏举:“可要我在这里陪你?”徐鹏举孤身在京城,府中尽是奴仆,薛翰因此有此一问。
“不用。信已八百里加急送出去,明后天就到,家祖自会为我出头。”徐鹏举冷笑道:“他不过是一个被赶出府的弃子,家祖一只手就能掐死他。”
人家没除族谱。袁瑄暗暗叹了口气,道:“那我先走了。”
薛翰叮嘱两句也告辞了,他要回府把今天的事禀告祖父。校阅成绩很重要,见驾更重要,张仑卷子中究竟写了什么,以致成国公主动带他进宫?
任何涉及皇帝的事,都是大事,他们是依附皇帝生存的勋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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