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倒说出了各位首座的心思。
远山宗毕竟是以剑修为主,对于其他修士并不看重,更何况是一介武夫,虽说洛三千很漂亮的打败了何四小,但毕竟何四小不过刚刚进入化魄境,还不能御飞剑,若是再过些时日,很难说洛三千还能击败何四小。
不过输了就输了,按照大试的规矩,即使洛三千是个武夫,也是有资格进入十九楼的。
薛长义一言不发,看向场中那位锦衣少年。
洛三千昂着脑袋,正视浮在半空的白玉台,嘴角带着笑,没有露出一丝怯意。
“你可愿意来第十九楼?”薛长义的声音如洪钟一般响亮。
对于薛长义来说,相对于锦衣少年的实力,他更欣赏对方的自信,在他心中,少年应当如此,意气风发,轻狂无畏,这便是少年狂。
洛三千望向那位威严的中年人,只说了一个字。
“好。”
好不狂妄。
好不嚣张。
看台中哗然。
薛长义却丝毫没觉得不妥,爽朗大笑,不住点头。
甚至有些期待,当狂妄无比的少年遇到那个淡漠的青年,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
渡船缓缓在浪溪河中前行。
陈安之想把小船划到河岸边,摆桨时,惊起一圈圈的涟漪。
远处夜色里,忽然传来扑通一声,然后有水花四溅的声音。
不知是大鱼出水,还是水鸟扑水。
天空突地飘洒起小雨,落在水面。
陈安之转身看向朝着渡船慢慢驶来的乌蓬木舟,心里生出些警觉。
这是一首极普通的乌蓬,竹帘微卷,有阵阵丝竹声入耳,琴声如雨打木蓬,与落雨的旋律相映得彰,悦耳柔绕,当真是一首好曲。
乌蓬木舟驶到近前,没有人掌舵,却稳稳地停滞在流动的河水中。
沐如意皱眉,有些疑惑地看着不速之客,问道:“怎么回事?”
陈安之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便在这时,琴声停滞,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这声音来自乌蓬内,很清脆,很动人,似水一般柔和,却没有散在雨中。
“陈·安之?”
河水流过,不远处人家吵着要上岸。
白玉栏的姑娘巧笑嫣然唤着客人。
这些喧嚣声,在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寂静下来。
顽皮细雨摇过船帆,声音很轻,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