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之突然叹了口气,“我不瞒你,你有些让世间大部分人眼红的体质,心生剑胎,我想那个老家伙也是看出了这一点,他也知道我一定会来这文水城,所以这才会告诉你姐姐。”
“明天下午,我会来文家茶铺,你若是真的能说出让我认同的话,我便收你为徒。”
陈安之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等对方来得及说话,便推门而出。
方小商急忙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文家茶铺。
方小商没有问,事实上他也有些习惯了这样,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眼前这个总是一脸淡然的家伙,甚至连死都不会变脸色的人,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做什么都是胸有成竹的。
所以方小商没有开口,他跟着陈安之往前走,看出了这不是回客栈的路,是出城的方向。
两人路过了一家酒肆,陈安之走进去,没消一会儿,那家伙探出半个身子,手掌摊开伸到方小商面前,“方小商,拿钱。”
方小商一阵无言,第一句话就是拿钱,这叫他又好气又好笑,没好气地把手伸进布袋,摸出些碎银子丢给陈安之,后者一把抓住,道了声谢。
买了些酒和吃食的二人又是一路无话,朝着城外走出去,经过文水城头的大河,此时已近傍晚,华灯初上,一艘艘画舫在船头点一盏灯火,竹帘半卷,不时有丝竹琴瑟声传出。
俩人没有停留,继续往前走,渐渐地方小商有印象了,他知道前方有一座湖,有个很奇怪的名字,叫做沉湖。
当时两人驾车从此路过时,自己还打趣这片湖名字很奇怪,陈安之依旧是那副样子。
可如今,陈安之在前面走的方向,分明就是沉湖。
摘叶在剑身中盘坐,声音落在陈安之的心湖,有些悲凉,“真的决定了吗?”
陈安之没有回答,一直淡然的脸色罕见的露出一丝哀色,一闪而逝。
沉湖的水很清澈,天边如火灼烧的云彩倒影湖中,仿若铺天盖地的烈火,填满方小商的瞳仁。
绕着湖畔走不过十丈距离,方小商突然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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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湖畔其余杂草丛生明显不同,这一片小小的地方很干净,隆起的坟茔上有些新土,看样子才添了没有很久,还有几根残香插在前面。
鬼使神差地,方小商瞥了一眼陈安之,心里翻起惊涛骇浪。
陈安之静静地站在那里,虽然他脸色如常,可那双眸子却不停涌动着一种叫做悲伤的东西。
陈安之微微蹲下身子,把手中的酒壶和吃食递给方小商,而后解下腰间的酒葫芦,拔掉塞子,一股清爽的花果香气弥漫出来。
缠梦酿流淌在地,慢慢渗透土壤。
陈安之抬起头望向远处的沉湖,金色的光毫不吝啬地落在水面,波光粼粼,叫人一时睁不开眼。
好像一副金色长卷在这位白衣剑客面前展开,像是大梦一场,写满记忆,夕阳的光透过火烧云落在脸上一片赤光,光影交错间,他又看到了那个小家伙,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四宝。
……
……
那天也是在湖畔吧。
“师父,你又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