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忙接过扇子:“伯公,您连鸿儿都不认得了?”
白英也忙道:“祖父,他是任鸿。”
“任鸿?”老翁盯着任鸿猛瞧,仿佛想起了什么,默默坐下。
“倒也对,说起你俩……”他喃喃自语,但马上瞪大眼睛:“你小子没死?”
“当年侥幸逃过一命。因为年纪小,思虑不周,忘了跟诸位长辈留消息。”
任鸿一边说,一边把扇子呈给白鹿居士。
当年灵阳县事后,任鸿五人直接被带上昆仑山,自然没时间留下什么书信。而那时候的任鸿,因为打击过大,也想不起来这些后事。
老居士接过扇子,招呼任鸿:“快,快过来些,让老夫仔细看看。”
任鸿乖乖过去,陪白鹿翁说话,讲述自己几年修行的仙缘。
“好好……能活下来便好,你们家可就只剩下你这一根独苗。你要真不在了,我过几年下去见你祖父,如何跟你祖父交代?”
“呸呸呸……伯公长命百岁,千万别说这些不吉之言。”
在白鹿居士面前,任鸿扮演一位乖巧懂事的好孙儿,逗老翁开怀大笑。
吕清媛从来没见过这副模样的任鸿。
在她面前,任鸿从来都是摆出一副师兄的架子,根本没有展露这样纯真无邪的一面。
“说起来,师兄今年也才十九岁。”
任鸿和白鹿居士聊天,自家孙儿白英也被扔在一边。他双手抱胸,站在吕清媛身边:“在你面前,任鸿从来没露出这种模样吧?这小子从小就懂看人下菜,在长辈们面前可乖巧了。”
“但听起来,白公子并不讨厌他?”
“所以才说,这小子会做人啊。”白英轻声道:“仙姑,我白家都是凡人,不懂你们仙家事。但你们俩既然师兄妹相称,日后请你多多照拂他吧。”
“我知道。”吕清媛望着不远处其乐融融的二人:“师兄引我入道,恩同再造。若有机会,我一定报答。”
“对了,伯公。我给您引荐下,这是我师妹,也是修行之人。她是……”
白鹿居士目光扫向女冠:“刚才一见,我便感觉眼熟。小姑娘,你以前来过白鹿阁?”
“咦,伯公您记性还是这么好?”任鸿站在老翁后面,给他按摩捶背:“瞧你这状态,再活几十年,一点问题都没有。”
白鹿居士记性极佳,只要他诊治过的病人,哪怕时隔二十年也会记得一清二楚。而且他还能根据一个人的长相以及父母双亲的容貌,精确预测十年后的容貌。
正因此,他才会被某个臭小子坑了一把。
吕清媛此时也想起有关白鹿居士的传闻,连忙上前:“我叫吕清媛,是吕相国的女儿。早年父亲曾带我来这里把脉。”
吕相国?父亲?
白鹿居士深深看了吕清媛一眼,猜出她有心隐瞒,扭头看了看任鸿,眼中带着探究。
吕清媛忙道:“刚才老先生将师兄和旁人混淆?难道那人长得跟他很像?”
“哼,任鸿跟那姓宿的小儿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他俩一岁的时候,还被双方奶娘抱错。要不是老头子想办法辨认,这小子指不定在哪呢!”
“哎?有这回事吗?”任鸿笑嘻嘻说:“这天底下,还有人跟我模样一样?那老天爷还不嫉妒死?”
“正所谓‘人世五百相,包罗天下人’。容貌相近没什么可稀奇的。我早年在焦郡行医,还看到一个跟你长相差不多的,好像姓张。”
“此外,我辈医者还有手段,根据骨相整容。老头子就曾帮人做过这方面的活。一个年轻女人非要把自己的脸弄成老妇人。”
白英:“您老还说呢。后来惹官家上门才知道,那个女人贪图老妇人家中财产,整容之后冒名顶替。结果被官府里一个姓赫胥的人察觉,害得咱们家都被教训了一顿。”
赫胥?赫胥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