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见过令长,令长有礼。”
“曹县尉免礼,请坐。”
曹满过来,言行举止依旧依从礼数,看这位新到的令长,年轻的脸上言笑晏晏,笑得风轻云淡,似乎在他眼前并无任何的难题可言,心下不禁默然,就听年轻的县令道:“这几日皆忙忙碌碌,也不曾有机会与曹县尉好好聊聊,今天叫你过来,乃是有要务托付于你。“
曹满道:“不知令长有何吩咐?“
贺礼道:“我欲向魏公举荐你为本县县丞,你意下如何?”
曹满愣住,要知道县丞较之县尉又不相同,县丞某些时候是可以代使县令职权的。贺礼道:“经过我了解才知,自去年乱后,你名义上虽是县尉,然却做的是县丞之事,于危难之时执掌本县,劳苦而功高,本县欲以县丞之职托付之,当然,在魏公之令下来之前,曹县尉这县丞前面还需多个权字,曹县尉意下如何?”
曹满一礼,连忙道:“多谢令长看重,然卑职唯恐自己愚笨,无法胜任,反而误了令长之事。”
贺礼看他一眼,道:“这衙门里,县丞、功曹、主薄皆空置,并无人职事,便连衙役,现下也只有区区八个,就这么几个人,事务是无法展开的。是故,我前几日回禀密公,要了五十套刀弓过来,从本地招募了五十人入壮班衙役,以协助本县理事,曹县尉劳苦功高,理应升迁,是故,县丞之职,本县并未向外招考,而是留予曹县尉你的。”
曹满沉默片刻,只道:“回令长,衙门之所以缺人,乃是因为发不出薪响之故,令长招这么多人进来,不知薪资当如何处之?”
贺礼一双眼看着他,理所当然的道:“依例当有公廨田,自是从公廨中出,本县看过账本,往年公廨产出已绰绰有余。”
曹满道:“回令长,公廨田……”
突然顿住不语,贺礼心知肚明,但还是明知故问:“公廨田如何?”
曹满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道:“回令长,无事。”
贺礼又问:“既然无事,那便无需再说,县丞一职君可愿担起?”
眼下兵荒马乱的,贺礼不耐烦跟这些人在勾心斗角上浪费时间,一开始就打的以力压人的念头,本来还需耗费时日,不想秦琼给他推荐了两个本地人,倒是省了他不少事。再者,好不容易省点事,总要利用好才是。
曹满抬头看贺礼一眼,犹豫片刻终于点头:“蒙令长不弃,卑职感激不尽,只卑职粗人一个,若有做不好的地方,还请令长包容一二。”
总算他还识时务,贺礼满意的点头:“如此甚好。对了,后日本县要去巡视公廨田,君准备一下。”
曹满诧异的看贺礼一眼,答应下来,再无旁的言语。
贺礼目送曹满离开,心下透亮,老朱祖孙也好,曹满也好,都在观望,并且无限的倾向于徐家。也是,他一个小小的县令,贫寒士子出身,如何比得上瓦岗堂堂的将军,论势,自是他不如。
陶家之所以支持他,则是因为陶三、陶五兄弟跟着他混,又知道他与秦琼、程咬金交好,是李密一派的人,投靠他别的且不说,成为本地能与徐家并列之家几乎是板上钉钉之事,何况他还提供五十套刀弓,这些东西足够陶家搏一搏,即便最后搏输了,有这五十套刀弓,除非有人开大军过来,否则,陶家在本地可横着走了。只是,贺礼的手段又岂止如此,陶家会知道,选择他乃是平生所做最聪明的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