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近来的动作虽然不少,但他却不会停歇下来,三年时间是不短,可它也没有太长。陈华脑子里就已经在想他的下一步了……
郑宅书房内。
用笔在曾樱的名字下,重重画了一个圈。
当前的登莱巡抚,今年春天才刚刚履新,这可真是瞌睡了就递来个枕头啊。他正想着从北地搞来一些纠纠大汉,来训练一支陆军呢。这就有熟人坐上了登莱巡抚的位置,简直是大吉大利啊。
因为对郑芝龙部的陆战能力,实在没有信心,而且就是让他从中挑拣精锐,然后下大功夫操练,他都心理面没谱。这不止是因为郑军散漫成风,军心已颓。更因为其内部存在着的地域之争。
众所周知,南方的宗族观念要比北方要更深远,同乡间的抱团和凝聚力比北方要更加强。就是郑芝龙的成功,在某种意义上都得利于这种观念。
看看整个郑氏宗族,在他其加过程中为他提供了多少人手和便利?
加之,整个郑氏集团的骨干将领,那不管是不是姓郑,多是以晋江的出身。这就有点像常大帅时期的黄埔军校和江浙籍奉化籍贯,那天生就比其他人高出一头。
但他整个集团手下弟兄十几万人,又怎么可能都出自晋江,乃至是泉州一地?
是以,无论是从长远角度,还是从眼前,郑芝龙引入‘外来者’都是很有必要的。
而且也是他前世的观念影响,总觉得拿刀枪干仗,北方人比南方人更靠谱一些。这绝不是陈华开地图炮,朱洪武也是由南推北的么,实在是旧有观念。
而想从北方引入难民流民,曾樱所在的登莱巡抚职位是再要紧不过的了。
陈华不可能走陆路引入难民流民的,能走的只有海路,登州城或许太扎眼了,但是重要性已经微乎其微的芝罘岛呢?
后者自汉唐以来始终是北方的重要海港之一不假,蒙元时候,海漕大兴,以沪海刘家港为起点,至天津杨树码头为终,全程“凡一万三千三百五十里”,航线进入齐鲁后,“荣城之石岛、俚岛,文登之威海,福山之芝罘,蓬莱之庙岛,为粮必经之路”。
芝罘岛因为其特殊的形状,简直就是海运途中一天然的导航标志,很容易为航海者认识和利用。年经芝罘湾进出漕船千只以上,运粮100万石以上。
到了朱明,海禁是很厉害不假,但那禁的都是百姓。官方组织的海运依旧频繁,“北望波涛浸远天,玹菟庚癸正堪怜,风微日暮帆樯集,不是当年采药船”的诗句,就真实地反映了运输军粮的船只麋集芝罘湾的景况。
例如永乐元年,“督海运粮四十九万石饷北京、辽东,后增七十万石”。再例万历二十四年,“拨旧日行海水手船只,淮安运南米一十万石,山东运登、莱米石一十万石,俱至平壤交卸接济”。
也就到眼下,大明朝国力衰败至极,芝罘岛才海运尽废。
可陈华却觉得彼处不失为一上佳之选,先慢慢的渗透,等到三年后……
等到三年后的剧变,这里就径直可以成为他布置在北方的一桥头堡。甚至还可以据此为根据地,跟齐鲁大地上的义军勾搭上,成为后者的军火商。
陈华是要扶持大明不假,却也绝不会在三年后拉着队伍到燕京来硬抗李闯王的大军。
扶持大明,把崇祯帝扶持到金陵去也可以啊。顺便他还能压榨一下燕京城内的达官贵人们。
到时候,李闯王席卷长江以北之地,而大明朝还能在名义上统领着江淮以南的大半个中国。崇祯帝的‘个人威望’可不是弘光帝啥的可比的。同时那个时候,陈华在崇祯帝面前也肯定有着不小的话语权。
而且除去川蜀的张献忠,以及闽地的他陈华,崇祯帝能控制的地盘还是不小的。只要能整合起来,跟李自成还有的一打。
再加上关外的满清也极可能入关,中原可有的闹腾,也就有的是时间来叫他继续实力和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