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里,郑军还并没有增援大员,然荷兰人舰队援军的抵到,就已经教台海之间的气息愈发紧张来。
两边的谈判立刻已经陷入了僵持,两个根本利益相悖的人,如何能在谈判桌前达成共识?
但荷兰人并不想亲手撕破与郑军的‘和平’,虽然他们已经很明显的表现出自己的敌意。这点从后期的谈判中,何斌的身影出现的频率越来越低上就可以看到。
可他们对‘和平’还抱着一份希望。
海峡对岸的郑芝龙也做好了大军随时起航的准备。
早集结起来的船队会寻个合适的时机,直插澎湖。
后者可是个好地方,港外海涛澎湃,港内水静如湖,乃是躲风避浪的上佳之处。距离热兰遮也近。
不过这出兵不止要选一个风潮间歇的好时机,更还要有个噱头来助兴的。
把时间向前推一个月,满清鞑子终于出边了,明廷对郑芝龙的封赏也定下来了。虽然郑芝龙很不给面子的跑回家了,可崇祯帝还是按下一口气,选了中官持旨去往南方。
后者一行人出京,那先是慢悠悠慢悠悠的赶路。不两日,精气神却就陡然一变。
“李公公费心了。只要能在六月初一前抵到安平,家兄还有厚报。”郑芝莞夜见中官,留下了一份很厚很厚的厚礼。
李公公拿钱办事,那自不会再慢悠悠的赶路了。
什么?你说皇帝对郑大帅不高兴,不应该那么快的去宣旨?
你听谁说的?胆敢离间君王与朝廷重将之情谊,你好大胆。
金钱的刺激下,这李公公就跟换了个人一样,带着小太监和随身的锦衣卫,还有京营的护卫,一路上快马加鞭的直奔安平城来。
现在可不就赶到点了么。
在这个节骨眼上,京城的中官持旨赶到了。说真的,这对即将出征的郑军上下都是一大激励。
看着手下将士士气陡增的样子,郑芝龙花在那姓李的中官身上的钱,是一个子都没浪费。
安平城郑宅前庭,一个神情高傲的太监,身后跟着几个小太监,几个锦衣卫,一个个衣袍鲜明,神色高傲。又有数十个身伴骏马的护卫,个个甲胄齐全,系着鲜红的披风大氅。
那实则都是郑芝龙叫人专门给他们预备的全新行头。除了面带风霜外,一个个都可以说鲜衣怒马。
“八闽总兵官郑芝龙接旨!”
香案供品早就被摆上,前庭也被精心打扫,郑氏集团以郑芝龙为首,众人都是跪拜下去接旨,府内府外持着兵器的将士,也都单膝下跪。
在郑芝龙高声宣道:“臣郑芝龙接旨。”之后,一片声高喝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音落,四周一片肃然,中官从旁边一个小太监手中取过一个黄绸包裹的锦盒,内中一个朱漆描金盘龙匣子,他从匣内小心翼翼取出以黄绫暗龙封套的圣旨,高声唱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建虏祸国,甘载于兹,万姓涂炭,天下震惊,凡我臣民无不切齿。今闻闽省总兵官郑芝龙勇冠三军,戮力杀贼,前后戴家集、张秋镇报捷,朕心大慰!今擢郑芝龙为兵部侍郎,赐尚方剑,蟒袍一领,金厢犀束带一条,大红织金胸背麒麟圆领一件,内帑银一千两,又赏功银牌二十副,以供阵前奖功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