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提吴三桂是多么的怒不可遏,只说多尔衮却是喜怒交加。
他既高兴于经此一着,吴三桂是再不能回头了。而吴三桂不能回头了,那最得利的就是他多尔衮了。因为吴三桂是他多尔衮来招抚的,先天上就带着分不开的联系。
而同时呢,两人也彼此相互需要。
多尔衮需要吴三桂的依附以增添自己的硬实力,提升自己对朝堂的掌控。
虽然这段日子里,他或是施恩,或是分化瓦解,多少也拉来了一些附庸。但多尔衮的根本力量还是两白旗。面对豪格的正蓝旗与两黄旗的联手,两白旗到底差了一些。也就是小皇帝的存在,让两黄旗与豪格之间的关系若近若离。多尔衮这才能压下豪格。但他的目的从来不是压制豪格,而且铲除这个威胁。
吴三桂的数万兵马将是多尔衮的重要补充,某种意义上都是多尔衮实力跃居八旗第一的关键点。
同时呢,多尔衮也愤怒于郑芝龙的打人打脸和无耻造谣!
什么是金钱鼠尾?太难听了。虽然他也承认这小细辫子真的不好看,但那四个字也忒难听。
再一个就是烧杀抢掠,这怎么可能。燕京城日后会是大清在关内的都城,人都杀光了,钱粮财富还怎么来?跑马圈地是必须的,但也不可能把几十万京城百姓都变成包衣。更不可能刚一进燕京城,就立刻颁发政令剃发易服。
那至少要等到大清在燕京站稳脚跟了不是?
大清入关那就是一次以蛇吞象的‘壮举’,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多尔衮如何不明白?要是动作太快了,象会把蛇的肚皮都给撑破的。
不管是跑马圈地,还是剃发易服,亦或是其他的方方面面,都是要走一步看一步的。
能占据北地半壁江山,多尔衮肯定不会只满足于燕云十六州;而要能夺取整个中原,他也不会止步于长江以南。
这都需要一步步来。
所以,郑芝龙现在这么抖搂出来,那就是无耻造谣了。用屁股想多尔衮都能知道,这肯定会对满清在北地的攻城掠地造成极大的负面影响。
“摄政王息怒。津门城内有万多郑军陆勇,更有战船遮蔽卫河,想要攻打,实在不易。如今还是燕京为重,先使人平息谣言,待拿下了京师,再来问罪津门不迟。”祁充格慌忙进言。
这人非是汉人,老姓乌苏氏,满洲镶白旗人,乃多尔衮的心腹。
随着瓜尔佳·刚林另有了差事,多尔衮身前的一干文士中,祁充格就是最得力的了。
范文程在多尔衮南下前托病在家休养,这虽然叫多尔衮不满,但他到底不能杀了这位在满清朝野上下都很有影响力的人。那样不止会叫汉臣们人人自危,就连两黄旗和豪格也都会炸毛的。
“郑芝龙殊是可恶,早晚本王要与他算这笔账。只是他现下坐拥津门,掌控海路,本王要与金陵的崇祯皇帝通好,必然要经他的手笔。可现在他敌意如此炙张,本王让刚林前往津门,岂不是送羊入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