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马嘉道说的,这对于巴达维亚和澳门都没有半点的麻烦,因为龙华民为他出了一个好主意。
“一个非常棒的建议不是吗?”法诺西尼眉头挑起,这一瞬间里他就想到了一个绝好的替罪羊——英格兰人。那些该死的盎格鲁——撒克逊人,曾经粗暴的闯入了荷兰人的势力范围,虽然在十年前他们就被公司踢出了东亚,但是在荷兰人夺取了马六甲城之后,他们还是取代了衰落中的葡萄牙人,成为了荷兰人在东方世界最大的竞争对手。
“不过我很想知道,尊敬的主教大人您,又在这件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法诺西尼可不相信马嘉道在这件事儿中只作为一个‘中间人’的身份出现。
“我?只是一个虔诚的羊倌儿罢了。只希望龙华民神父与北方那位摄政王阁下的友谊,能叫天主的荣光在遥远的东方绽放出更耀眼的辉煌。”
毕竟在华扩大天主的信仰,才是他们(传教士)发自身心的愿望。
“那为什么不站在郑一官那边呢?据我所知,他可是接受过洗礼的人?”法诺西尼更关心的是金钱和利润,对于信仰的传播,后者只是荷兰东印度公司更好的控制殖民地的一种手段。而不是传播天主的荣光为第一的传教士。
“不要将这个人与天主的光辉联系在一处,那是一个卑劣无耻的伪信徒。无论是接受洗礼,还是取教名,这一切都只是郑芝龙发展自身实力的手段。”马嘉道不无痛恨的说着。
对于他这样的人,恐怕是郑芝龙这样的人,才最被他深恶痛绝。
法诺西尼瞬间明白了来,“中国人是很狡猾的,他们对自身的陋习非常顽固。在巴达维亚,我见多了一边到教堂祈祷,一边又祭孔祭祖的中国人。”
他没有在这个话题上长谈的意愿,向着马嘉道一耸肩膀,“现在我很好奇那位把信交给你的人。”
“你想见到他吗?”
“当然。”
“那就稍等片刻,他很快就会来到。”
范三拨一身青色布衣,跟随在马嘉道马车的后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马嘉道的随从。
澳门的局面虽然绝大多数是西方人,但这也不意味着这里就没有中国人居住。事实上,这时候的澳门绝对不算是葡萄牙人的殖民地,你见过司法权、税务权都握在“土著政府”手里的殖民地吗?
葡萄牙人在澳门,不但每年要向明廷缴纳租地费,明朝的香山县还统辖着澳门的一切司法诉讼,无论是国人还是蒲人犯法,都有香山县下属官吏审讯。而且澳门境内的互市交易,明廷还按例受两成的实物税,香山县的差役也都能直接闯进澳门的任何一处建筑搜捕搜查,葡萄牙人在澳门就是修一栋民宅,甚至是装修整修一下房屋,都要向香山县备报。
如此之澳门,哪怕葡萄牙人修筑的有炮台,停驻的有战船,又哪里算是殖民地呢?
他们也想极力摆脱中国人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