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秋意渐浓。京西山脉脚下的南口村中,金黄的秋叶间隙间土砖黑瓦的屋舍若隐若现。
张昭在卧室的窗户边,看着后院篱笆墙外的树林、田野、小河、山峦,思绪在静谧的秋日时光中漂浮。
他已经从京中回来两天。心中的情绪,既充满着失落又有着对未来的期待。
自穿越以来,张昭都有一种紧迫感。他要解决迫在眉睫的危机,要抓紧时间读书通过院试,就像是紧绷的弦。而在确定北直隶的提学大宗师“卖”生员名额后,这根弦断掉!
现在的问题,已不再是潜心苦读四书五经,而是要在一个月内赚到两百两银子。这对张-穿越者-昭而言,哪会有什么紧迫感?
他的失落,不是对拿到生员资格难度降低的失落。恰恰相反,一个秀才资格的考试就搞得他如此狼狈,他想要的举人、进士资格会顺利吗?
换言之,他的科举之路,近乎被判死刑。这一点,他不用再自欺欺人!他关于未来的计划需要全面的修正。
翰林、储相、阁臣,这是明朝中期最好、最快的青云大道。多少名臣都是这样走出来的?李东阳,杨廷和,徐阶,高拱,张居正!但,对他而言,这已然是不可能。他如何能不失落呢?
现在,他打算考中秀才后,先看看能否找到一条“白衣卿相”的出路。
有某阁老将自家儿子运作成状元、探花的先例,张昭不想放弃以文臣“位列中枢”的想法。但他现在需要先退而求次。因为,明朝很危险。
经历京城一行,张昭深刻的认识到这个时代潜藏的危险!想要保证自己安全,不是靠大明律,而是靠权势,靠自己。
其实,他现在有三条路。
第一,隔壁的蒋家庄就是一条通往权力的道路。未来的“立皇帝”刘公公就隐藏在后面。但张昭根本不想投靠刘瑾。
生活不是。他还能改变刘瑾的做事风格不成?改变不了,其败亡的结局就是注定的!
第二,李教谕那里,他估计可以和当今的阁臣,日后斗倒刘瑾的名臣李东阳联系起来。给李东阳当客卿,结局不会太坏。当然,权力自然是受限的。
第三,锦衣卫钱宁。钱宁能够上位无非是舔正德皇帝舔的好。但正要说吃喝玩乐,他来自现代,其水平、见识不知道比钱宁强多少。但谁会放弃做人的尊严,去给皇帝当宠臣呢?
具体如何走,张昭还没想好。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需要大量的银子铺垫!
这就要求他得将南口村经营成他的基本盘!
明朝的大商贾,基本都是搞“贸易”。他就算成为秀才,在货物流通上也没优势。所以,他必须制造商品。而生产制造的基地,除开南口村,他还能放在何处?
南口村现在于他而言,颇有点“百废待兴”的意思。是以,他对未来充满着期待感:他要打造一个怎么样的基本盘,来用以支撑他将来的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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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昭在脑海中罗列着,拿起茶杯轻抿一口。这时才发现不知道何时茶杯已经空。
“二哥。我给你倒茶吧。”耳边传来婉儿清脆动听的声音。她一直坐在卧室里的楠木椅中看账目。间隙时抬头,目光会不自觉的落在张昭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