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侯猛地一拳砸在了垛堞上,懊恼地说:“可惜,真是可惜!”
韩湛看到军侯的这种反应,反而不急着离开,他停下了脚步,对军侯说:“这位军侯,本侯与你打个赌,若是在叫阵的西凉兵回营后一炷香,还没有伏兵从山丘后出来,本侯就认输了。明日再有贼兵叫阵,本侯就允许你出战。”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军侯听韩湛这么说,顿时是喜出望外,随后他就趴在了垛口,瞪大眼睛朝山丘的方向望去,看是否有伏兵出现。
“且慢,”韩湛见军侯高兴得有点过于了,便追问道:“本侯输了,就同意你可以出战;但假如你输了,又该如何呢?”
军侯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为难地说:“若是属下输了,属下愿意谨遵主公号令,主公命朝东,我绝不朝西。”
那些西凉兵刚刚回到营中,北侧的山丘后面忽然冒出一队人马,沿着官道朝远处的营寨而去。军侯看到这种情形,不禁惊出一身冷汗,暗说:“好险,好险。”因为刚刚不光他想出战,甚至还怂恿黄忠也出战。如果黄忠真的点兵出城,去攻击那些叫骂的西凉兵,此刻已陷入了贼兵的重围。
恰巧此时,黄忠听说韩湛来了西门城楼,也赶上来相见。正好也看到了从山丘后面出来的伏兵,心里暗叫侥幸,心说幸好主公坚决不肯出战,否则就正中贼兵的奸计了。
韩湛一转身,看到黄忠就站在不远处,便朝他招了招手,对他,也是对城墙上的所有人说:“我们只要在城里坚守几日,待圣驾远去后,我们即可弃关而去。既然本侯把你们从冀州带出来了,那就要一个不少地全部带回去。”
沮授等人离开了函谷关之后,每日宿营时,都要派出信使向韩湛禀报,说车驾到了什么什么地方之类的。韩湛看了沮授的书信,心中反而越发不踏实。按照原来的计划,车驾每天至少能走七八十里地,自己在函谷关挡住李郭二人五天,那么车驾就在数百里之外,就算李郭二人占据了函谷关,并派兵追赶也来不及了。可如今每天只能走五十里,也就是说,要想等他们到达安全距离之外,又需要耽误两三天的时间。
想到这里,他命令罗布请来了黄忠,和他商议道:“汉升,我打算晚上派兵去劫营,不知你可否担此重任?”
黄忠见韩湛下定决定坚守不出,早就放弃了出战的打算。此刻听到韩湛这么说,不禁一愣,随后反问道:“主公,前两日你一直不肯出战,今日为何反要出击,莫非出了什么变故?”
韩湛点了点头,皱着眉头说:“沮监军他们的行军速度太慢,三天只走了百里。也就是说,我们必须比原计划在函谷关多停留两日,方能弃关。我打算派你今晚去劫营,不求杀敌多少,只需让李郭大军陷入混乱即可。这样当我们弃关而去时,他们至少在一两日内不敢再到关前来叫战。”
黄忠想到城里只有三千骑兵,韩湛让自己去劫营,肯定不会将全部兵马都交给自己指挥,因此小心翼翼地问:“不知主公可以给黄某多少兵马?”
韩湛伸出一根手指说道:“关内兵马有限,我只能给你一千骑兵。”
“一千就一千,”黄忠反正也没想到能将全部兵马带走,反正今晚是去偷袭,又不是强攻,兵马多了,反而容易暴露行踪,因此他爽快地答应道:“末将一定不负主公重托,定将李郭二贼杀得魂飞胆丧。”
当夜,黄忠带着一千骑兵,马摘铃铛,人衔枚,悄悄地接近了李郭大军的营寨。他们拨开寨外的鹿角后,高声地呐喊着冲进了营寨。黄忠带着一千骑兵在营寨中左冲右突,不光斩杀那些从帐内冲出的西凉兵,还四处放火,让李郭大营陷入一片慌乱。
站在城楼观战的韩湛,望着远处大营里的火光,心中不禁暗自感到惋惜,假如自己手里还有万余兵马,今晚定可将李郭大军击溃。可惜劫营的只有黄忠的一千兵马,就算李郭大营再乱,但能杀伤的西凉兵也非常有限。
黄忠带着骑兵在营寨内冲杀了半个多时辰,随着李郭等人缓过劲来,集结兵马来迎击,他才调头返回了函谷关。等到黄忠的劫营兵马离开后,李傕、郭汜派人清点兵马,发现死伤了约有五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