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嘛,内城今日在四桥行善,那席小郎君昨日大量采购羊杂碎,原来是给人吃的,你说恶心不恶心······”
“谁说不是啊,我娘早上就去看过了,说是什么羊杂馎饦,你说好好的馎饦非得加上那些腌臜之物膈应人,这还是行善积德嘛,这简直是**裸的打脸,诅咒咱们这些人都是街上衣不遮体的乞儿,哼,反正我是不会去吃的。”
“唉,好不容易等到有人派粮,没想到给的是羊杂碎,以往这东西我们家可都是丢在后门给乞儿吃的,就连我家的牧童都看不上这玩意儿,你说那席小郎君是不是故意恶心我们啊。”
“这倒是不好说,那席小郎君本就是大唐人,那柴绍带来的唐军抢咱们东西的时候,他可是一句话都没说,如今又假惺惺的拿出粮食来施舍大家,要是普通的馎饦倒还好,他非得整个羊杂馎饦,我看四桥围满了人,可是一个上去吃的人都没有,今日这个脸,这小郎君算是丢尽了。”
“谁说没人吃,那些原本就在街上流浪的乞儿可不管这许多,我刚刚从东桥回来,许多乞儿可都是感恩戴德的端着一大碗馎饦往内城走去,这年头有得吃就不错了,真的饿慌了,就是让你吃屎你都得吃。”
众人嫌恶的瞪了他一眼,其中一个人好奇问道:“这吃就吃了,怎么还放人进内城啊?不是说内城以后更名下沟新村,闲杂人等一律不让进去嘛?”
“是啊,别说不让进,原先在内城住得好好的人还都被赶了出来,今日怎么好端端的让那些乞儿进去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不明所以,也就是凑热闹聊聊天而已,哪里会知道席云飞在搞什么鬼,那说有许多乞儿吃羊杂馎饦的青年也是不知,只能乖乖闭上嘴巴,跟大家一起望着内城发呆。
此时,内城四桥。
东桥,木紫衣带着紫云轩的姑娘们亲自坐镇,一大堆莺莺燕燕穿着围裙,拿着大勺,亲自为你服务,有些人虽然觉得羊杂碎恶心,但也壮着胆子上来要了一碗。
不过马上被守候在一旁的护卫赶走了,拿着碗不吃的,更是直接将碗抢回来,送给等候在一旁的乞儿和一些饿得不行的百姓。
虽然说是羊杂碎,但是这朔方东城吃不上饭的人还是非常多的,他们可不在意羊杂碎脏不脏,别说是羊杂碎,现在有一碗混着沙子的米汤放在面前,这些人都愿意一口闷了,真正饿的人哪里会去在乎这些。
但是,出乎这些人意料之外的是,这喷香的羊杂馎饦竟然是意外的好吃。
许多吃过一口的人,随即面露惊喜之色,刚要开口为席云飞辩驳几句,说上一些赞美之词,但话到嘴边,就被守候一旁的护卫们带进了内城。
“嘘,好吃就多吃点,别瞎囔囔,一会儿进去了还有胡饼和面饼,只要你安心吃,不乱说话,回头我们还会送你一块木牌,下沟新村招收打扫街道的清洁工,你要是愿意,一日三餐,每月再有一百文可以领······”
端着羊杂馎饦的乞儿们面面相觑,心道这馅饼可是够大的,吃个馎饦都能吃出一份这么好的工作来,顿时一个个都感激涕零的跟着护卫朝内城走去,话说里面还有胡饼吃不是!
······
······
城卫所,坐落朔方东城北城门附近,建筑颇为破旧,原本是前隋所筑,这么多年过去,一直未有翻新。
柴绍一个人坐在堂首,手里拿着几份情报认认真真的看着,这些信息都是探子们冒着生死从城外带回来的,大多都是关于梁师都大营的动静。
只是其中一份有所不同。
“两千突厥精骑一夜之间消失无踪?”
柴绍呢喃了一句,眉头皱得很深,这两千突厥精骑一直都是他心中的一道坎。
当日梁师都大军南下,若非有这些突厥精骑牵制,他早就派出兵马,挖壕沟,布马刺,轻易可阻拦梁师都攻城的步伐,哪里还会被梁师都打得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这纸上信息千真万确,探子在梁师都大营四周,包括之前突厥人驻扎的山头都仔细勘察过,一个突厥骑兵都没有看到,反而那些突厥人留下的马儿都被梁师都的人圈养了起来。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柴绍揉了揉太阳穴,就怕这两千人莫名从哪里蹦出来,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啊,但他又实在想不通好端端的两千人能藏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