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留步,不言有几句话想同姑娘讲……”
姚不言望着芈昕,欲言又止。
“我想起来了,姚公子的草药还在我这里呢,稍等。”
芈昕把背后的箩筐抱至胸前,翻找了一番,“找到了,百枝草,这种药草晒干后研磨成粉,入药效果会更好。”
“多谢姑娘。”
姚不言接过芈昕手中的百枝草,刚想开口,便听见祁府院中一阵骚乱,女人的尖叫声夹杂着叮叮当当地破碎声,想来府中此刻定乱作一团,一地狼藉。
祁渊闻声快步冲进府中,芈昕和姚不言也紧随其后。
“何事如此惊慌?”,祁渊抓住一个婆子问道。
“大少爷,不好了,老爷养的豺舅突然兽性大发,从笼中逃出,在府内四处作乱,此刻正朝着老夫人园中的方向移动。”
“还请嬷嬷将二位客人安置妥当”,祁渊说罢便如风一般奔向祁母的倚翠园。
“二位贵客请随老身去客房。”
“嬷嬷,你带着这位受伤的公子去休息吧,我去看看祁渊”,芈昕说罢也如同风一般消失。
姚不言想一同前往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在客房歇下,等颜太医前来医治。
芈昕一路小跑,总算赶上祁渊的脚步,远远便看见祁渊用法阵将那豺舅困在倚翠园的花坛中。
豺舅长三尺,高两尺,毛色黑亮,面露凶光,不停地用粗壮的尾巴抽打法阵。
祁渊脚踏台阶,腾空跃起,立于空中,将怀中的灵符贴在法阵外侧,口中念念有词,极为专注。
良久,豺舅果然平静下来,口中的獠牙也渐渐消失,变成一副乖巧模样,如同受了委屈一般蜷缩在花坛墙边。
围在一旁的下人见豺舅被收服,爆发出一阵喜悦地欢呼,祁渊命人去清点伤员,又着人用网兜将豺舅捞起,重新关入笼中。
“渊儿如何?可有受伤?”
祁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于是祁渊应声转身,“孩儿无大碍,只是让母亲受惊了……”
就在祁渊转身之时,那网兜中的豺舅直勾勾地盯着祁渊的方向,忽然冲破阻碍,向祁渊的方向扑来。
“祁渊小心。”
芈昕眼疾手快将祁渊推开,又将背后的箩筐向那豺舅丢去,漫天的草药挡住了豺舅的视线,让它被迫提前着陆。
但此刻的豺舅早已獠牙外翻,双眼腥红,用尽全身力气向芈昕的方向扑来。
祁渊刚想护住芈昕,便看到芈昕双手交叠放在胸前,缓缓升入空中,周身被紫气环绕。
“幽魂现身。”
芈昕说罢将头上固定发髻的红绳解下,乌黑的秀发顷刻间散落,随紫气浮动。
芈昕将红绳抛至空中,红绳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空中如灵蛇般游走,精准地缠住豺舅,将它拉向地面,红绳不断收紧,豺舅也随之发出痛苦的呻吟。
忽然,豺舅不再挣扎,瘫软在地面,一缕游魂从豺舅的额顶飘出,随之传来一阵尖细的声音。
“勒死了,勒死了,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家伙。”
芈昕从空中缓缓落下,走到游魂身旁,“为何不去鬼门关报道,要来此处扰人清宁。”
“不要你管,臭丫头,我有家,才不去那鬼地方呢。”
“有家?看你这样子,千疮百孔,想必已游荡半月有余,无香火供养才险些化成厉鬼”,芈昕说罢从怀中掏出一道灵符。
“你想怎样?不要毁我魂魄。”
“放心,这是引路符,你跟着它走即可,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含恨而亡,才致记忆全无,这道灵符至少会给你一个归所,让你不致四处飘荡。”
“臭丫头,没安好心……”游魂虽一直碎碎念,但却十分顺从地跟着灵符一路向西,飘出了倚翠园。
祁渊自然看不到游魂,只看见芈昕对着空气比划了半天,祁府的阴气便向西边退散了。
“好了,如今算是真的安全了”,芈昕走到祁渊身边含笑说道。
祁渊看着身前的女子,眼中升起一丝惊艳,刚预开口,祁母便上前一步,走到芈昕面前。
“今日幸得娘子搭救,翠溪,快带娘子去南厢房梳洗一番,万万不可怠慢了恩人。”
“是,老夫人。”
芈昕也觉得自己披头散发,浑身草药的样子着实不雅,于是乖乖跟着翠溪去了南厢房。
“多谢母亲。”
“谢我做什么,这姑娘是我们祁家的恩人。”
“母亲方才可看得真切。”
祁母点了点头,“没想到在北周竟能出现至纯灵巫……”
祁渊也十分惊诧,能召唤出纯正紫气的定是涂山那支,只是为何要千里迢迢来到北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