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色的神像。
殷红色的石柱。
殷红色的怪石。
殷红色的山壁。
一切的一切都是殷红色。
恍恍惚惚,白哲感觉手臂传来一阵异样。
他艰难地扭过头朝左边望去。
入眼是一张熟悉无比的脸。
是他父亲。
他父亲浑身上下好似被无数刀片切过一般,能清晰的看到蹭亮的白骨露了出来,双手死死地攥着白哲的手臂。
白哲想开口。
但此时的他却没任何气力说话,就好似整个人的精神气完全被抽离一般。
他父亲好似感受到他的目光,满脸慈祥地看着他,用尽浑身的气力,虚弱开口道:
“儿子,仁圣湘窖,上德若谷,,相术乃…逆天之法,为父误以为断你一指,能替你避开…这场无妄之灾,谁曾料想,人算…终归不如天算。”
“为父…不期望你在相术上…有多高的造诣,只盼…你能像普通人一样,考上大学,光大…白家…门楣。”
说话间,他父亲惨白的脸上浮现一抹凄惨的笑容,紧紧地盯着白哲。
“说来…,我们…白家…还没出过大学生呢,好想看到…你…上…大…。”
最后一个‘学’字,始终没能从父亲嘴里说出来。
他父亲缓缓闭上眼,脸上洋溢着一股满足的笑容。
望着这一切,白哲热泪满眶,他想哭,却没气力哭,好似哭泣成了一暨遥不可及的奢望。
渐渐地,他的身体愈来愈虚弱,浑身一阵抽搐。
他不甘,不甘就此离世。
他不甘,不甘父亲为此身死。
他憎恨,憎恨自己没用。
他憎恨,憎恨自己不该来这。
太多,太多,太多的不甘。
太多,太多,太多的憎恨。
但,沉重的眼皮,压得白哲极不甘心地缓缓合上双眼,独留两行热泪,滑过眼角,滑过脸颊,滑过…。
等白哲再次醒过来时,就发现自己已经从三神山出来了。
但,身边却围满了警察。
一番复杂的程序后,白哲被押送到燕京最高人民法院的被告席。
法院现场,足足二百七十二名家长坐在原告席上,群情激动地声讨白哲,要知道死在三神山的那些纨绔子弟,全是这些达官贵人的子女。
如若不是现场来了数百名特警维持秩序,恐怕在法院当天,白哲已经被群殴致死。
当时的白哲,心如死灰,什么以诗入相,什么九指神相,统统是虚名罢了。
他漠然听着法庭的判决,是死刑。
罪名是宣传封建迷信,导致他人生命发生意外。
“三神山!”
回过神,白哲满头大汗,豆大的汗滴簌簌而下,令他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整个人猛地朝另一边软了下去。
不到片刻时间,便呼呼入睡,一直呢喃轻语着几个字。
“林家有女,繁花似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