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其实就算有北方籍的保持冷静,明白杨信其实是包藏祸心,但他也不敢站出来说什么,尤其是五千多各地举子已经齐聚京城时候,他们只要敢站出来给对方仗义执言,立刻就会被自己家乡那些愤怒的举子淹没。
武献哲等人为何在这件事上如此卖力?
这家伙是万历三十一年的举人,这是第四次考会试了!
虽然原本历史上他其实是二甲,包括聂慎行也是二甲,但这时候他们并不知道自己会考中,已经考了十年的他不能放过任何机会,包括马茂才其实也考了好几届,原本历史上他这一次还没中,一直到下一科才中。这些人真得都陷入一种狂热状态,已经十年甚至十几年都落第的人,有这样的好事怎么可能放过,而这汇聚京城的五千举子,真正这一科解送的只有一千多,剩下绝大多数全是这样反复考的。
他们也一样。
这时候那些各省官员必须站在自己家乡一边。
否则他们家乡士绅是真敢刨他们祖坟。
你自己考出来了,当上官了,现在却帮着外人踩自己乡亲,毁了自己乡亲们的机会?
你这是背叛!
刨祖坟都是轻的,雇佣土匪杀全家都有可能。
谁敢?
惠世扬就是榜样。
没看见韩阁老都当机立断了!
“放开我!”
被举着的惠世扬骤然高喊一声。
吏科门前原本混乱的人群瞬间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愕然地看着他。
然后就看见惠世扬腿也不断了,直接在半空中一翻身掉下来,紧接着从地上爬起,双手抹了把脸上的泪痕,昂然地整理一下凌乱的官服,从聂慎行手中夺过他的官帽,并且一脸傲娇地戴上……
“让开!”
他怒喝道。
前面的乡党们赶紧分开。
而程注等人依旧堵在门前,静静地看着他。
“诸位,不用做事吗?”
左给事中阴沉着脸喝道。
“元儒兄想好了?”
程注似笑非笑地说道。
“诸位,我等皆陛下之臣,自从殿试之后此身即陛下所有,既然是陛下旨意自然必须遵从!”
惠世扬义正言辞地说道。
很显然他也终于当机立断了,话说东林党终究不能保护他的祖坟啊。
“都露出真面目了!”
程注冷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