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大胆!竟敢咆哮公堂!”
“你以为此是何处!”
“此乃帝君瞩目,阴司殿堂,岂容你抵赖罪状?”
咆哮着,陈判官大喊:
“罪状已宣,罪证已实,此人多次害死人命,于庙中邪淫害命,逼死良家妇女,又勾结绿林大盗,灭门破家,罪行甚大,削尽禄命,即刻打入火山地域,先受五百日刑罚!”
那秦观涛还想大喊,就有鬼卒上前一扯。
那链锁顿时陷入脖子,掐得他说不出话来。
闵微幸默默垂头,汗水不断顺着额头淌下,从鼻尖垂落,打到石砖上,发出细微的“啪”地一声细想。
他的心已经彻底凉到了九渊之下。
望着面前,那厚厚的册子,他心绪惶惶,巨大的恐惧让他好似被人捏着脖子待宰的鸡鸭一般。
这种恐惧,在秦观涛被鬼卒拖走的时候,从他面前经过时,到了极致。
“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惊慌之下,闵微幸突然想到,曾经在庙中遇知客僧,听其谈起,念诵《金刚经》可以消灾解难。
当时他因为被好友唆使,心绪不宁,于是听其讲述了一遍。
后来在家中依旧是心绪难安,昼夜不宁,便反复诵读此经。
到如今已能通读且背诵出来。
此时忆起,哪有半点犹豫,好似落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当即眼睛一闭,大声朗诵了起来。
说来也怪,随着他朗诵经文,声音越来越洪亮,回荡在殿中。
其顶上现出大片红光,渐渐罩住其身。
到此,审判不得不暂时停止。
所有判官鬼吏,连同苏浅雨,郑振明,亦是起身肃立,以示恭敬。
“诵读《金刚经》,纵使鬼神也敬护此人,此时此人顶上佛光已现,我等都要暂且中止,以免亵渎。”
陈判官轻声为苏浅雨解释着。
“但此人有极大罪,未曾化解,难道只要他一直诵经,就一直停止不审吗?”
郑振明出声问着周围。
周围有判官与他悄声解释:
“寻常罪鬼,是做不到的。”
“一到阴间,即为业力蒙蔽,自然不知念佛诵经;即便吾人念诵经典,彼等亦是若无所闻,是以修行必须要待一口气未断之时,气断则无以为力。”
“此人恐是阳寿未尽,与方才那秦姓男子不同,虽然造作重罪,折损福寿,尚有剩余,加上近来持诵此经,以此微薄善业,此时暂保不迷,才能记得经文。”
“若是寻常罪鬼,几无可能如此。”
众判官鬼吏都是垂手肃立,非常庄严恭敬。
其中一位判官建议道:
“不如判其转为人胎数次,使其不能忆念《金刚经》,再审理其罪,如何?”
“如此,怕不是便宜了此人。”
苏浅雨开口道:
“再者,投人胎数次,怕不是得数百年后,那时岂不是迟误?”
左右几名判官进言:
“只需令其投夭折短寿,或是暂生即死胎,如此数次也不过数年,乃至于数月甚至数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