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傅言沉吟道:“甘兄,觉得田赋不妥的,并非只有我们两家,其他贵族更甚,早有应对。”
甘盆心中一跳,谨慎问道:“傅兄,莫非....”
傅言小声道:“今日去宫中求见,你也听到了些风声吧?”
甘盆惊到:“听闻纣王欲征调流民充作民夫,是想在这件事上做文章?”
傅言勉力笑笑:“我等是贵族,而不是朝中大臣。”
甘盆拱手道:“是小弟错了,我们所站的不是大商,而是家中老幼。”
傅言叹息道:“我也想行先祖之事,但今日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便明白纣王已铁了心,也只能和所有贵族一样,发出些反抗的声音。”
甘盆迟疑道:“纣王...纣王素来仁中带狠,若是真狠起来,我等家族会不会....还请兄长容我等静坐一个时辰,稍作考虑。”
“不必考虑。”傅言摇头晃脑:“思来想去,纣王都不会不理解收纳田赋的阻力,兴许只是想大胆尝试一番,一旦生阻,便会瞬间退去,今日回避,也理应是心中矛盾纠结,只是不便于明说,我等只要表明态度,纣王定会息了这个念头。”
甘盆茅塞顿开:“是这个理!天下人皆知不可为,纣王偏偏倒行逆施,多半只是想尝试一番,不过这表态应该多加慎重,不能让纣王太过难堪,正好利用那些充作民夫的流民行事,既不让贵族为难,又给了纣王面子。”
两人同声大笑,觉得心情特别舒畅,当即便温酒,开怀痛饮。
整个十一月,流言飞走,无论是贵族还是流民,皆是怨气弥漫。
忠厚老实的流民本来觉得帮朝廷做工也没什么,不给工钱就不给吧,国库紧张能理解,但是在无边流言与怨气面前,也渐渐改变了想法。
哎呀,大家都这么说,那我也这么觉得,明明做了事,却又不给工钱,真是太过分了!
心念及此,这些老实人也觉得不妥,纷纷跟着埋怨起来,竟是忘记了早前朝廷收纳他们,又给他们吃,给他们穿的恩德。
刁民自然不用说,哪儿闹事哪儿就有他们。
老实人不自在,刁民们不服气,各种怨言便漫无边际的传扬开来,纷纷埋怨着提出这一切的纣王,偏偏朝中大臣又要负责一年中最重要的腊祭与田赋,忙的食不暇饱,根本没时间处理。
一时间,子受竟是陷入人人侧目千夫所指的奇妙境地。
那就一个字,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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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受让黄妃给自己做了个全身推拿,便起身上朝。
姜后没什么力气,妲己老是舍不得,龙吉则与妲己截然相反,没个轻重,推拿完之后,子受浑身就跟遭了家暴似的。
因而宫中正妃,只有黄妃与邓婵玉适合按摩,一个手上有力,推拿捏肩,一个大长腿踩背,齐活儿。
来到殿上,朝臣正在议论,这时候他们也反应过来了,纣王竟趁着自己政务繁忙的机会,下令征兆流民为民夫。
万年也被忽悠了,他还以为国库富裕了,就没多想,谁曾想国库更空了,便是想发工钱也发不起。
收取贵族田赋不利,流民之中又怨言四起,难啊!
子受压了压手,让群臣安静,做都做了,还能当没做过吗?
这锅我背,我来背,背得稳稳的!
姚中大义凛然的站了出来,他是御史,有风闻奏事之责,而且也得了傅言授意,到了这时候,就应该提醒下纣王,田赋这事儿做不下去,快些放弃吧。
姚中耿声道:“陛下,臣有一事启奏。”
子受颔首:“但言无妨。”
虽然是个生面孔,但是是御史台的人,这群喷子出列,多半是喷自己的,子受自然乐得听谏。
姚中直言道:“臣听说,陛下征调流民做工,臣认为,朝中缺少人手,此举也不是不可,但不发工钱,却十分不公平,有所付出便有所得,这是不变的道理,臣知晓陛下心思急切,但也不可操之过急,如此反而适得其反,坏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