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过深,顾晚娘打扮男装,特地让花管事给自己易了容,夜色中,一个脏乱的小乞儿并不起眼。
巡夜的官兵每个时辰便换一拨,整夜都未曾空隙,原本从百花楼去铸剑所只需一刻钟的功夫,但因为顾晚娘每次遇上巡视的官差便假装在街上睡觉,所以硬生生的用了一个时辰,到了夜里一更天顾晚娘才到铸剑所。
铸剑所灯火通明,如同白日一般,城中不安,秦王建立了一队只属于自己的新兵,自然需要铸剑所铸造大量的刀剑供军队所需。
铸剑如今为朝所用,管事的自然是朝中官员,但是顾晚娘没有想到,秦王派遣的人居然是宋尧臣。宋尧臣一身青色的官员服,站在铸剑所内,显然已经自子承父业,成为兵部的重要官员。
宋尧臣似乎也感觉到有人的目光看向自己,于是往铸剑所的大门看来,还未来得及瞧见顾晚娘,顾晚娘便被人赶走了,“这是哪里来的小乞丐,还敢到铸剑所来讨吃的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还不走拿你当柴烧打剑。”
赶人的是孙莫,孙莫一身的酒气,左手提着酒,光着右边的膀子,显然是方才在铸剑,但是又因为什么走出来了一遭。
也不知道孙莫人认没有认出来顾晚娘,总之他对这个小乞儿的态度十分不友好,甚至连踢带踹,回头的宋尧臣也正巧看到了这一幕,他眉头一皱看着孙莫的暴行。
管事的见宋尧臣脸色不好,怕宋尧臣会生气责怪到孙莫与自己身上,便道“孙师傅打剑的时候喜欢喝酒,喝了酒力气大,但是喝多了酒难免会脾气冲了些。”
铸剑所的男人都是祖上被罚落魄的,做的又是体力活,自然一个个都是脾气又冲力气又大,别说是打人了,连是互殴也是常事。也是因为如此,秦王怕铸剑所的人闹事,特地让宋尧臣监工。
宋尧臣听完并没有说话,管事的远远的对着孙莫道“别碍了大人的眼。”
孙莫听了,动作放缓了,但是还是拽着顾晚娘离开了铸剑所,将她丢在了门外。
孙莫肯定是认出来她了,不然他也不会特地挡在她和宋尧臣之间,死活没有让宋尧臣瞧见她的脸。
但是在孙莫这里,顾晚娘吃了一个闭门羹,顾晚娘并没有也因气馁,她现在总归是一个浑身有些脏臭的乞儿,蹲在街角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索性,顾晚娘蹲在离得铸剑所对侧的一个小街道里,假寐了起来,一直到日头亮了,顾晚娘也没有瞧见宋尧臣或者孙莫从门口出来,顾晚娘盯了一夜有些累了,打了哈欠昏昏欲睡起来。
睡了还没有半个时辰,顾晚娘便感觉自己被踹在了一脚,甚至还有手朝着顾晚娘摸来,撩开了她遮住脸的碎发。
眼前是三个小乞儿,撩开顾晚娘头发的乞儿吃了一惊,“居然是个女的,长得还挺不错,就是脏了点。”
最大的那个为首的乞儿也不过十五六岁而已,“你占了我们的地方,我们平素都是呆在这里的。”
“哦,我让开。”
顾晚娘从善如流,没有站着别人地的理,顾晚娘撑着墙壁站起身来,瞪了一眼方才踢她的小乞儿,“挡住我路了,让开。”
今日没有等到宋尧臣离开,顾晚娘便不能去寻孙莫,只能先离开等以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