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书院内,大孟攀在书院侧门旁的一棵树上,终于在树干中间找到一小块才脱落了不久的树皮。一个穿着大理寺官服的寺丞走到树下:“孟大人,属下已经检查过书房了,没有丝毫打斗的痕迹。还有太子府的几个侍卫都说,在太子遇刺当晚,的确有刺客出入太子府。不过被他逃了,没有抓到人。”
大孟从树上跳下,指了指树上那一块落了树皮的地方:“启思,那树上有一块才刚脱落不久的树皮。王妃说她在侧门处被人偷袭,应该是真的。但是我在想,她是刻意在这里等着王妃来这里的,还是原本另有所图,是王妃恰巧走到了这?”
邢启思不解道:“这王妃好端端,怎么穿成那样跑来太子府?按说她要进入太子府不是可以光明正大的进么?”
大孟道:“总是有什么隐秘的事要做。不过我相信王妃不是凶手。”
“你怎么那么肯定?”
大孟道:“你是没看见在雍州她提着王奂之脑袋的时候。当初要不是她杀了王奂之,我可能死都死在雍州了。何况我看得出来,她与王爷感情深厚,怎么会杀太子呢?再说了,杀了太子对她有什么好处?何况太子的尸首是阎无咎验的。他说太子胸口上的匕首是斜向下插入的,杀死太子的人应当比太子高。”
邢启思更加不解了:“她若不是要杀害太子,那她穿成那样定是要找什么东西。做此事时一定十分小心,怎么会偏偏有刺客在那等她?仿佛算准了她那个时候要出来一样。”
大孟若有所思的说道:“按照王妃的说法,她是听见太子妃进书院的声音才逃走的。从书院门口走到这书房。不过五十七步。这刺客可以在这五十七步之内打晕王妃,再入房行刺,然后再从太子府悄无声息的逃离。”
邢启思从书院门口到书房门口又走了一遍:“这刺客恐怕不是人,是鬼吧。”
大孟揉了把络腮胡子:“如果不是鬼的话,那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此人可能根本就没出过府!”
大孟有些懊恼:“搭设灵堂,小敛,这太子府从昨晚到今日进进出出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现在若去搜查,怕是查不到什么了。”
邢启思拍拍了大孟:“这也不怪你,我们是今天下午才接手的。这朱批来得太慢,我们也不可能冒然接手。刑部那帮人,原本就只会耍些花架子,吃喝嫖赌样样行,唯独查案不行。”
大孟嗤道:“这下子错过了先机,我们去哪里找人去?还有,按照王妃的说法,她进入书院的时候,有另一个黑衣人也在太子府,当时还惊动了侍卫。你说那个黑衣人与打晕王妃的是同一个人不?”
“是同一个人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看啊,如果是同一个人,那他是怎么逃脱侍卫的追捕又回到书院的?侍卫没有抓到人,那时候一定是高度警戒的。在此时又想重新进太子府的话,怕是比登天还难。如果不是同一个人的话,那么加上王妃,昨晚进出太子府的黑衣人共有三个。太子府就那么容易进?”
正说话间,太子府门口传来一声呵斥:“谁在那!出来!”
大孟与邢启思对视一眼,赶紧跑出太子府。
刚一走出太子府,大孟见太子府门口站着一人,眼神哀戚。那人身穿粗布衣衫,显得有些寒酸,但样貌看上去,却颇有些清贵公子的意思。虽然长相清秀,可脖子上却有一片被火烧后的疤痕,延伸到耳际。
那人眼神涣散地看着太子府,嘴里喃喃地说道:“晚了,晚了。”
门外的侍卫见那人傻子一样地站在那里不答话,上前推了一把。那人高高地个子,却似一团棉絮一样,被人轻轻一推就跌坐在雪地里,在雪里裹了满身的泥。
侍卫怒喝道:“赶紧走!”
那人慌张地抬起头来:“我要找人。”
侍卫笑了:“你知道这是哪吗?”
“太子府……我,我要找阿英……不对,是南郡王妃!”
侍卫一愣:“王妃?王妃在牢里呢。你找错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