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直到两人将长刀架在崔仁贵脖子上,反钳住崔仁贵双手,都没有任何变故发生。
裴庆虎长刀入鞘,对着马公公一拱手,一言不发的直接出了大帐。
“干爹,此事有诈!”马公公带过来的一人附在马公公耳边小声说道,事情太顺了,反倒是让人感觉有异常了。
马公公抬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他蹲低身子,与崔仁贵视线齐平,问道:“崔仁贵,你为何不求死?”
崔仁贵微微一愣,对着马公公哼了一声,骂道:“阉人!”
反钳住崔仁贵双臂的一人听得此阶下囚还敢放肆,抬手就欲扇烂崔仁贵的破嘴。
“你想和他的亲兵一较高低吗?”马公公眼睛一瞪,冷声说道。
被马公公这么一说,这人抓住崔仁贵手臂的双手都微微有些发颤了。
他双手发颤,倒不是因为差点误事而吓的,能够被马公公挑出来带在身边的‘干儿子’,怎么可能是不分轻重的人呢?让他害怕的是,他为了拍马公公的马屁选了一个不适合的时机,恐今日之后,他再无依附重用的机会了!
不消多时,一阵整齐的步伐齐声而来,片刻之后,营中响起阵阵吼叫怒骂,紧接着更有临死惨叫响起!
短短一刻钟之后,大帐外安静无声!
有脚步声传来,未制住崔仁贵的两人横刀挡在马公公身前,如临大敌。
大帐帐帘被掀起,裴庆虎铁甲上挂有尚有余温的鲜血,他抱拳对马公公说道:“崔仁贵亲卫悉数被擒,有反抗者五人,已就地斩杀!”
崔仁贵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不需要猜,他也知道死去的是谁!
马公公对着身旁一人打了个手势,那人去而复返,对着马公公点了点头,马公公笑眯眯的说道:“赤虎辛苦了!此次之事,咱家必当禀明大皇子,记你首功!”
裴庆虎不冷不热的点了下头,他对着被压着跪地的崔仁贵单膝跪地,语气中难压情绪,说道:“庆虎感谢将军这么些年的照拂!”
闭目的崔仁贵没有睁眼,没有说话。
裴庆虎双手紧握,也不再言语,挺身而起,迈腿就往大帐出口走,丝毫没有要知会马公公一声的意思。
裴庆虎抬手掀帘,临出门时,他说话了。“马公公,还望谨记所说之事!”
说完,他连头都未回,直接出帐而去。
“大胆!”见马公公被人轻视,立马有人不干了。
马公公抬手制止这人后续的动作,人非草木,自是有血有肉之人,裴庆虎此时心中有不痛快,也是人之常情,不必为了这事与他置气!
“哈哈…裴庆虎,等老子死后,你他娘的记得给老子收尸!”一直闭目不言的崔仁贵大声狂笑起来。
军营中突发此等变故,人心惶惶,好在马公公暂掌虎字营这一营精锐,稳控住了局势,不至于出现哗变的事情。
梳拢好相关事物后,已是月上柳梢头,马公公坐在返回西苑园林的马车上,心中默默复盘。
复盘到中下页,他猛的抬起头来,粗吐一口长气,自语道:“崔仁贵,咱家都想同你喝上一杯酒水了!”
一人死,而换他人几分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