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有史物,凿齿先生有了兴趣。叔子连忙递上一张纸,事先他已将金册上的字分三部分誊写在纸上,现在只拿出其中一张。凿齿先生展开一看,说:“原来是鸟虫篆。你们来对了。几年前我和几位好友还专门研究过这鸟虫篆呢。不过,这鸟虫篆形如画,看似相似却各不同。我们也只能破译少许字意。这样,你们在此稍等片刻。我去书房去些东西给你们。”三人称谢。
凿齿先生出了门,张骁马上凑过来,小声问:“他怎么不理我啊?”叔子低声回答:“北江诸国占了大片晋土,这位凿齿先生是晋朝的正统史学家,听你说是前凉的人,自然心有不满。你就别出声了。”张骁撅撅嘴。
在花厅等候之时,忽听一声爽朗的叫声从院子传来:“你这老儿,整天躲在屋里忙什么呢,大好天气随我出来走走呗。”话音刚落,人已经进来了。只见此人身材魁梧,软甲外套了锦袍,挎着宝刀,武将打扮,往脸上看去,鬓发如反猬之皮硬扎扎竖起,眉如紫石般刚健分明,很像说书的口中张飞翼德般。来人进屋不见凿齿,单见三个陌生少年,一愣说道;“凿齿呢?”叔子赶忙解释:“凿齿先生去书房了。”那人上下打量打量三人,问:“你们是何人?”叔子忙施礼道:“在下谯国桓伊。这位是颍川韩悦,这位是张骁。”
“你是谯国桓氏的?”那人再次打量叔子。
“正是。”
“哈哈,好呀。我是桓温,咱们说来也算同宗同族了。”
一听对方称自己是桓温,叔子和洛子心中一动,他就是名声赫赫的桓温?这桓温所属龙亢桓氏,其父生前是宣城太守桓彝。自东晋渡江,王敦霸守荆州多年后,因谋逆被诛后,这荆州封给了前朝国舅爷颍川庾亮,庾亮与桓温的父亲桓彝交好,桓彝死后桓温也就投奔了庾亮,做了荆州主簿。而这龙亢桓氏是谯国桓氏分支,所以桓温才说他与桓伊是同宗同族。
此时凿齿先生已经抱着一摞书稿回来了,见桓温来了,也不客套说:“你又闲的无事了?。”桓温笑到:“我只是路过看看,哪有闲啊。不曾想遇见了我这同宗的小兄弟。他们来荆州,你也不告诉我,我好表表地主之谊啊。这样,晚上我做东,荆襄九楼,凿齿你带他们来。不打扰你们了,我还要巡江去。就这么说定了。哈哈哈”说完,桓温大踏步地走了。
凿齿先生看看他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洛子三人对视一眼,原来荆襄九楼是桓温的产业,怪不得。
望着桓温的背影,凿齿先生说了一句很意味深长的话:“这荆州,就好比绝世的美女,英雄都想得到。得到了美女,就又想得天下了。”三人都未接话,他们还不是英雄,自然也没有英雄的报复和胸志。
凿齿先生好像意识到自己这句话对三人毫无意义,于是转身对三人说:“这些是之前我们整理的一些关于鸟虫篆的研究。你们就好好研究吧。今日看不完也不要紧,不急慢慢看,我会交代下人,你们何时来都可以。我就失陪了。晚上我在荆襄九楼等你们,这桓温的面子不能不给。”三人施礼致谢。
张骁见凿齿先生离开,立刻脸沉了下来,生气地说:“怪不得你生的那么好看!原来你就是韩悦,韩洛川,洛川君!瞒我很好玩吗?”
叔子,此时已经恢复为桓伊,说:“在别人家能不能小点声,你也没问啊,怎么说我们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