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男子淡淡地说:“方才他射中的看来是伤门。”伤门者,位东,属震,见血光。既然确定了一个方位,那么找出其他方位和生门,就容易多了。桓伊让大家尽快回到原来的位置站好,然后从掌狯所站位置依次念过去:”震,巽,离,坤,兑,乾,坎,艮。”最后目光停在了为首和尚的位置,说:“这应该就是生门了。”原来伤门就挨着生门啊。张骁一听找到了生门,想将功补过,于是举起短弩,准备射出第四只箭。掌笠横错一步,伸手一把按住他的手腕,低声嘱咐:“切莫鲁莽。”
张骁心里也有点打鼓,但又不想认怂,一听掌笠这么说,顺势停住。然后等着大家的反应。
见银发男子并未发令,桓伊问道:“难道伤门挨着的不是生门么?”他冲着韩悦问,但其实是想听到银发男子的认可。韩悦轻声说:“未必。东南西北方位之说,是就在地上而言。而这洞中的八卦阵,近似圆周。周而复始,相错相交,无需方位。如果按照乾、坎、艮、震、巽、离、坤、兑的顺序排列,那这阵破的就过于简单了。”
银发男子竟把手中的紫铜烟管放在地上,用手在中间一拧,烟管在地上打起转来,他竟然把烟管当做司南,问起东西来了。烟管在地上旋转了数十转,终于慢慢地停了下来。烟锅对着张骁,烟嘴对着死了的和尚。银发男子嘴角一扬,脸上又浮现出那一抹诡异的笑容,他拾起烟管,对张骁说:“娃娃,怕不怕?”张骁见烟锅对着自己,心里有点慌,不知这占卜预示什么。他咽了一口,大声说:“不怕!有何可怕?”银发男子说;“射向你的上方。”待张骁举起短弩准备射箭时,他又说:“此箭一出,若是惊门,你等要做好准备。”听他这么一说
(本章未完,请翻页)
,众人立刻紧张起来,桓伊说:“你既知道是惊门或景门,为何还要他射?”两个和尚也附和道:“难道你还想让我们送命不成?不要听他的,不能射。”掌笠的眉毛也皱了起来。
韩悦轻声道:“愿闻其详。”
银发男子原本并无意解释,见众人已经做出不配合的姿态,他顿了顿,还是说了:“各位下洞,不是为了找生门出去,而是要找到开门进去。”大家一听这话,才想起冒险引雷是所欲何为,都沉默等着银发男子说下去。只听他接着说:“洞内有磁石干扰。方位全乱。”原来他用紫铜烟管做司南,是为了判断方位,而不是占卜听天由命。“前两箭无异,可视为休门和杜门。若再出一门。。。”不懂奇门遁甲的自然不明,但韩悦和桓伊已明白了银发男子的意思,如果再触发一门机关,就可判断出生门和开门。于是韩悦对张骁点点头,意思是照他所说做吧。掌笠虽不懂阵法,但也知道其中必有玄妙,他让掌狯做好攻守式,防止新的意外发生。两个和尚一看其他人都默许了银发男子,也只好握紧手中的家伙。七双眼睛一起盯着张骁。张骁把右手往衣服上蹭了蹭,深吸一口气,转身抬手向自己头顶上方射去。
第四支箭射了出去,带着风声。石砖果然被触发,开始转了起来,又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方口。众人都紧张地盯着方口,身形半矮,随时准备趴下。然而,方口中并未射出任何暗器,也没动静。又等了一会,还是没动静。众人刚要直起身子松口气,忽听张骁叫起来:“你们快看,那是什么!”众人再次抬眼,只见漆黑的方口里,飘飘忽忽地出现了几点光点,张骁长年骑射,眼光自然好些,所以率先发现了它们。那光点移动的很慢,越来越大,越来越近。韩悦看了看银发男子,但见他也微蹙额眉,半眯着眼睛,盯着那些光点,手却抓紧了烟管。
那些光点共五个,为五色:绯、紫、蓝、白、翠。在方口出定住,悬在半空,呈梅花状排列。五个光点停了一下便开始绕着旋转,越来越亮,越来越大,最后汇聚成一束五色斑斓的光柱,直直地射向了洞底中央,如天上的星河般,异常奇彩斑斓,如梦如幻。
张骁盯着光柱,看着看着,光柱里走出来一个中年长须男子,上身穿着土灰色的朝服,脚下瞪着战靴,和他小时见到的父亲画像一模一样。那人伸出手,发出空灵而慈爱的声音,对张骁呼唤:“骁儿,来,骁儿。。。”父亲大人?这是父亲大人!张骁还在襁褓中,父亲就病逝了,所有关于父亲的故事都是从他人口中听来的,这次真的见到了!他心头一热,鼻子发酸,叫了声:“父亲。。。”
桓伊听到张骁叫了声“父亲”刚想问,只见韩悦站在他面前,全身披着五彩的光,比平日更美,如像天上下来的仙子般飘逸。桓伊痴痴地看着他,韩悦也露出醉人的微笑,张开嘴发出天籁般的声音响起:“喜欢我吗?”桓伊两眼发直,喃喃地回应:“喜欢。。。”
韩悦感觉光柱眩得有些累,抬起衣袖挡住光柱,光柱一下子变暗了,黑暗中有一个光圈,里面坐着一个人,那人浑身是血。韩悦认出来,那是失踪了三年的智子,上一任七子的队长,自己就是从他手中接过重任的。韩悦惊呼:“智子,你,你怎么了?”智子发出空灵而虚弱的声音:“救我,救我。。。”韩悦激动地说:“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