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刚刚表现出来的心机手段却很有机会。
甚至周尚云都在怀疑,当初他和秦王的相遇到底是巧合还是人为创造。
“周计史,周计史?”就在他想的入神的时候,忽然被一个略显尖利的声音吵醒。
听到这个声音周尚云眉头习惯性的皱了起来,对这个声音的主人发自内心的讨厌:“李婆婆你来买米啊?阿大,阿大你在干什么,没看到有人买米吗。”
来人是个五十多岁浓妆艳抹的妇女,一只胳膊上挂着个篮子,一只手拎着块手绢。她就像没有看出别人对她的厌恶,发出公鸡打鸣般的声音:
“周计史在想什么呢,我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听到。是不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告诉我,我帮你说合说合去。放心,不收你的媒人钱,只要我来买米的时候呀,你能稍微多给那么一丢丢就行。”
听的周尚云都忍不住想给她的老脸来一拳,我儿子都快成亲了你给我说媒,脑子没问题吧?
正准备把她哄走,岳山的身影突然浮现在脑海里,心中一动顿时有了主意。正愁怎么把谣言散布出去,眼前这个不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吗?
于是强忍着恶心,故作感慨的道:“李婆婆说笑了,我哪有那个心思。只是在感慨人心不古啊,有些人为了一己私欲置整个村子的人的利益于不顾。”
一听有八卦消息李婆婆小眼睛顿时冒出精光来,兴奋的道:“真的?难道我们镇上有人贪赃被抓了?”
周尚云脸色巨变慌忙左右察看,发现没有别人才松了口气,转而厉声喝道:“胡说什么?惹恼了诸位上官你担当得起吗?”
李婆婆不以为然,但嘴上却不停的道歉:“是是是,你看我这张嘴,竟是胡说……周计史,到底什么事情呀,和老身说说。我的嘴巴你是知道的,出了名的严,绝对不会告诉第三个人。”
周尚云嘴角抽搐了几下,心中骂道你的嘴巴严才真的见鬼了。你是不会告诉第三个人,你会一次性告诉第五六七**个人。
他故作犹豫,在李婆婆连连催促下才不情不愿的道:“我告诉你可以但你绝对不能告诉别人。还有要是出了事儿你可别攀咬我,出了这个门我就不承认和你说过任何话。”
“周计史放心,今天我没有来过仓廪也没有见过你。”李婆婆道。
“县君是读书人出身对学政非常看重,就想在咱们镇上一个村子里建一座学塾。结果那些钱被几个乡老私下吞吃了,为了敷衍县君他们居然想找一个十岁的孩子当先生,还给那个孩子一年三百文钱的束脩。”周尚云压低声音说道。
“啊?那些丧尽天良的老东西,连学政的钱都敢动,就不怕损阴德吗?”李婆婆义愤填膺的道:“一年三百文,啧啧……我们李家学塾的先生每个月都有四贯大钱的束脩。”
“周计史,是哪个村的乡老呀。”谴责过之后,李婆婆又一脸八卦的问道。
“是四……”说到这里周尚云忽然顿住了,然后脸上充满懊悔之色,语气也变的差了起来:“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赶快走赶快走。”
“哎呀周计史你别急呀,倒是先把哪个村的告诉我呀。哎哎哎,你怎么撵人了,我的米还没买呢……哎哎哎……”
把李婆婆推出仓廪,周尚云气急败坏的返回大堂,走到门口的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他的表现在李婆婆看来就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后悔了,反而让她更相信这一番话是真的。
八卦的本性让她恨不得马上就把这个消息告诉四邻八里,当下哪还顾得上买米,挎着小篮子急冲冲的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边走还边思考到底是哪个村子的乡老这么大胆,连县君的钱都敢贪。周计史好像说了一个‘四’字,哪个村子第一个字是四呢?
这个时代很封闭,一般人可能还没有办法根据一个字就猜到是哪个村。但李婆婆是出了名的媒嘴子十里八村她都熟,所以马上就想到了四姓坪。
四姓坪,肯定是四姓坪。咱们镇就只有这一个村子带四字的。李婆婆一拍手,为自己的机智感到得意。
然后她就开始回想这个村的乡老是谁,和自己有没有利害关系,自己找不招惹的起。
别看她嘴碎人却一点都不笨,能在长安县北这一小块地方折腾数十年不倒,自然有她的生存智慧。不该惹的人绝对不惹,这就是她的原则。
很快陈怀四人的身影就出现在她的脑海里,知道这四个人都是刚刚迁徙过来的人家,在本地没有什么势力和她也没有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