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一年的上元节刚过不久,天气非常的寒冷,地面残留一层厚厚的积雪。
即便是穿着厚厚的毛皮大衣,一路骑马到长安城也冻的手脚冰凉直打哆嗦。
他看了看天色,想了一下道:“走,去安邑县公府上。”说完调转马头朝裴矩家走去。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进皇宫说不了几句话天就黑了,总不能夜宿皇宫吧?
皇宫不是秦王府规矩更加森严,当年他可以随意在秦王府留宿,在皇宫就不行。
而且他的年龄也不允许了。过了年他已经十二岁,在这个年代都能结婚生子了。
再留宿后宫,那是嫌自己麻烦事儿少。
这个时间去皇宫来不及,去拜访一下朋友绰绰有余。
整个朝野能算得上是朋友的只有两个,尉迟宝林和裴矩。尉迟宝林已经离京去前线任职,他能拜访的也就只有裴矩了。
顺便也有一件事儿要劳驾这位老倌儿。
一朝天子一朝臣,裴矩虽然还挂着宰相的职务但事实上已经不管事儿了,平时连卯都不用点。他家也从原来的门庭若市变得冷冷清清。
所以岳山很顺利的进入了裴府,还是大管家亲自迎接。来到正堂的时候,裴矩正和一位中年妇人在门口迎接他。
古代迎来送往也是有规矩的,来的时候到门口迎接走的时候到门口送的,都是身份比自己尊贵或者关系莫逆的平辈。
在正堂门口迎接的,是关系还算可以的朋友或者比较重视的晚辈。
大马金刀坐在正堂等候,来着必然身份比自己低,要么是下属要么是晚辈。
让人在门外侯着过上一段时间再出来见的,基本都是关系一般的访客。
裴矩和岳山是莫逆之交,但他不管是年龄还是身份地位都远高于岳山,在正堂门口迎接已经是非常隆重了。
对于裴矩在正堂门口迎接自己,岳山一点都不奇怪。他比较奇怪的是那位中年妇人是谁。能陪裴矩见客,身份肯定不简单。
但他来裴府几次都没有见过,应该是最近刚来的。而且这个女子外表柔顺,但眉眼间却充满坚毅,应该是个外柔内刚的人。
“呵呵……翠岚你这个时候突然造访,可是不礼貌呀。”裴矩笑着说道。
“裴公这就太伤感情了呀,我来你府上还需要讲时间吗?”岳山倒打一耙道。
“哈哈……你这张嘴,倒是能颠倒黑白。”裴矩畅快的大笑道。
“最讨厌你们这些倚老卖老的人,辩不过就污蔑别人胡搅蛮缠颠倒黑白。”岳山随意的道。
“你……”裴矩被气的吹胡子瞪眼,喝道:“裴津送客。”
然而老管家裴津就好像没听到一般,站在屋外和柱子一样一动不动。
“唉唉唉,又恼羞成怒了是不。客人来了这么久了连口热水都没喝着,你还好意思说礼节?”岳山就好像到了自己家一样,朝裴津道:“裴管家,给我来杯热茶,多放点糖姜。”
“好嘞,岳大郎稍等。”刚才还纹丝不动的裴管家马上活了过来,热情的道。
把裴矩气的……转身就坐到自己的椅子上和小孩子一样生起了闷气。
岳山就好像没有看到一般,朝那位妇人露出和善的笑容,也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那位妇人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早就听说父亲有一个忘年交关系莫逆,今天总算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