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总是这样的。人这一生,谁会知道今后会发生什么事?总之,有时间的话,这里是首选之地。天是蓝的,云是白的,山是红的,水是绿的。没有太多的人造的痕迹。”齐格转变话题。
“嗯,还开心吧?”
“还好,现在也无所谓开不开心,只是不再想太多的事情,已经很好了。”
“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还有一两天。明天去其他地方看看。”齐格准备挂断电话了。不知道聊什么。这很让人尴尬。
“好吧!照顾好自己!”刘芸应该听出来了,聪明如她,其实已经感觉到了齐格的焦虑情绪。
日暮苍山远,云深叠重楼。
时维白露露凝秋。
落叶缤纷满地,
月残钩。
思敛归乡箧,总悔觅封侯。
一江微雨锁孤舟。
方知那时花谢,
有人愁。
这一阕《南歌子》,是很久以前填写的。应该有十多年了吧,当时还在陕西的一个项目上,闲暇时写着玩的。这时却在他脑中偶然闪现。
他总觉得自己太过奇怪了。总是在自己写着玩的诗词里不时的出现谶语。那时填写这首词的时候,纯粹是无病呻吟。然而,就在六年前,他才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总悔觅封侯”。
现在是“有人愁?”谁会愁?愁什么?他不大相信,还有人为他发愁。
他掏出手机,看看微信、看看MOMO、看看QQ,确定没有任何人对他留言,没有任何人留意他。
有些怅然的将手机揣进衣兜。
“她会愁吗?”齐格想到了夏琪。但他迅速的摇摇头。
他和夏琪离婚时,算是净身出户。两套房子,还有十多万的存款,他什么都没要,只是带走了一屋子的书籍。对他来说,这才是他二十多年真正的积蓄。搬这些书的时候,他伤了右手小指,现在每逢天气阴冷的时候,小指就会变得僵硬、冰凉。这是他身体上的第一道残疾。
在这阴冷的高山之上,他的右手小指又开始了轻微的疼痛。
但他并没有发觉。冰凉的不只有小指。
“我的臭钱是你的盔甲。你的快马和盔甲。”齐格自言自语道。这句话并非原创。而是借用了海明威《乞力马扎罗的雪》里面哈里的一段独白。只是对象掉了个个儿。
但愿这个盔甲,能更好的守护你,夏琪。
疲惫和孤独,像一汪黑色的岩浆,将他团团的包裹。他想挣脱,却越挣扎越深入。最后,他放弃了。或许是旅店门口的吊着的大白炽灯,驱散了。
“大叔!”一个清脆的声音,将他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原来是白天遇见的那两个小姑娘。
“嗬!”难道真的有缘?齐格一阵心猿意马,“俩小公举胆子不小啊。荒郊野外的,不怕劫色?”
“谁是小公举?”长发傲然的仰起头,“别以为年纪大一点,就可以倚老卖老。”
“美女?还是小姐姐?”齐格笑了。
“话不多说,喝两杯?”长发直接举起一杯酒,朝他晃了晃。
“陪你们说说话可以。酒不喝了。”齐格找了一个小凳坐下,“刚才喝了两瓶。其实我是不喝酒的。”
“少来!你是觉得我们话不投机?”长发不依不饶。
齐格抓起一颗毛豆,丢尽嘴里:“那啥?不喝醉就没机会?大叔老了,不需要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