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震惊黑冰台的手段居然如此蛮横,根本不作调查,便展开了肆无忌惮的杀戮。
他第一次开始为自己的敌人担忧。
按照这样的做法,那些黑手肯定不会愿意面对蛮不讲理的黑冰台,或许他们也会嗅到这种手段里面更加强大的神秘,胆怯权威的失去,恐惧手段的凶残,侥幸事情或许不易被察觉。
所以,他们选择了翻脸不认人。
那座盘踞在晋阳乃至河北道百年的辽阔庄园,未曾发出半点反抗的声响。
任由女子哭泣,依旧没能融化温暖那一颗颗冰冷的心。
有人无奈叹息,有人理所当然,有人被悄然抛弃。
风雨来临的夜晚,季知常站在河北道诸位主管为他准备的驿站窗前,望着夜空稀疏的星斗,乌云时不时的来往于皎洁的月前,遮蔽了月光普照大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湿意,还有引人蹙眉的血腥味。他闻了血腥味许多年,从未见过晋阳的血腥味居然如此恶心。
连是他这个杀贯人的刽子手,也会觉得不舒适。
“大人,需要派人吗?”
季知常沉吟几秒,压低嗓音,沙哑异常:“我已经违背了陛下的旨意,现在你想直接送我去死吗?”
“属下......属下不敢!”
季知常冷哼一声:“我谅你也不敢,快去准备接下来的事。”
等到人退出去,季知常再无平常的舒坦,也无运筹帷幄的自信。
“官府采用了蛮横的手段,先知先觉的北军该如何?”
北军元帅前往渝关边境巡边,这让季知常感到头疼。要是那位元帅在晋阳城,今夜他就应该见到那位元帅,并且来场不涉风月的长谈。但渝关边境,天门险地前的那座城池,是北军的驻地,晋阳的动静已然传出,按照黑冰台与军部的关系,那位元帅断然不会在此时回晋阳。
一旦他去了,能否活着回来。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诸如他季知常这类的黑冰台从属,死了也不会有任何人心疼。念及这些关系,心焦过甚导致脸上陈年的伤痛加剧,眼帘颓然皱起,成了如同蛇蝎般的三角眼,看着有渗人的冷意。黑色面罩下的脸颊更是扭曲到无以复加,牙齿相击的声音响在寂静的夜晚。
“那件事,陛下为何还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