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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当年那桩名传咸阳的凄婉爱情,梁兴居就免不得感时伤怀,到底仝二先生还是忘不了临平公主,否则何以二十年不出桃源。
临平公主的亲弟弟,当年的太子殿下,如今的皇帝陛下,都已经在位十九年……
梁兴居朝着仝致远解释道:“仝二先生忘不了当年的临平公主,同时前几年的云侯也忘不掉,两者想加,更加愤懑自责,自困凉亭倒没什么过错!”
“仝太常还是不要太过责备,仝二先生知礼,知的是书中传承千年的礼,兄弟之礼、夫妻之礼、师生之礼,同样父子之礼都是仝二先生知的礼。”
“想来再如何,仝二先生都不会忘了您,到时候出凉亭,想必会去见您的,您还是不用太过思念……”
仝致远瞥了梁兴居一眼,心里悲戚戚,想着当年临平公主的事,真是提不起半点气。先帝对仝家的恩重如山,全被那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摧毁。
因临平公主的离世,自己的儿子不问世事,只知道修行,二十年不着家。对他圣恩隆重的先帝,同样因临平公主的死,忧伤成疾,过不惑壮年驾崩,对此仝致远悔恨近二十年。
要是早知道如此,他绝对不会将仝童带到先帝跟前,不会让仝童写诗成章。或许将来先帝仍旧会知道仝童,却不会如以前这般爱护,更不会把临平公主嫁给仝童。
仝致远站起来,挺了挺身板,手指在指间催动着,半响发出骨头揉搓的响音,望着彼岸,说道:“你是学宫祭酒,按照道理来说,我们该完成公事,再谈私事。”
“不过现在既然都说了部分,直接说完,免得彼此心中都有疑惑。我想要知道,能否进入桃源,或让那小子出来见见我?”
梁兴居满是纠结和犹豫,半响才道:“按照道理来说,学宫祭酒是可以进入桃源的。不过想要带人进去,必须得到两位夫子的同意,书先生的也可以。”
“至于让仝二先生出来见您,想来是不可能的事,如果您特别着急的话,倒是可以告知书先生,让他给您通知下仝二先生。”
仝致远想了想,觉得麻烦,摆了摆手:“这样麻烦,便算了,当我刚刚的话没有说过,老头子还可以活些年,等他水到渠成,自然会出来见我一面。”
梁兴居默默无言,此刻心中有莫名的愧疚蔓延,及时醒悟,遏制住这种愧疚的蔓延,看向仝太常,私事说完,应该轮到之前的公事。
虽是读书人,仝致远身上却没有读书人半点拖沓,反而充满军人的刚毅果决,做事好不拖泥带水,问道:“学宫学生被杀的事,你知道多少?”
“事情发生这么久,学宫是否有应对的手段,不说帝国百姓的舆论,该还学宫的安宁,想必你们不会没想到这点……”
梁兴居沉沉颔首:“出自我的任下,该做出的交代,我不会有半点犹豫。”
仝致远道:“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