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的事情,令狐基本上全部告知,半点隐瞒都没有,既然是他自己找上门来,那自然没必要隐瞒。
若是隐瞒,那是对自己的不尊敬,且之前何必开口,完全没有必要。因而,令狐直接坦坦荡荡将全部结果都告知给梁兴居和景云,想要听听他们的意见。
“能调查出来的结果,大概就是这些。林亦和王涛都是学宫学生,不论几年前云侯爷的事,那也是对学宫声誉有着极大影响的,告知梁祭酒,是看看有没有办法完美解决问题。”
“虽说林亦杀人,或许是因为当年云侯爷的事情,可到底是杀了人,且杀的还是学宫的学生,从这点来看,都是不可容忍的。他是学宫当中的学生,咸阳府没资格审理,没资格处置,因而告知梁祭酒给个解决办法。”
令狐说罢,直愣愣地盯着梁兴居,想要看出梁兴居脸上的神情变化,察觉出那些细微的情绪波动,从而推测出他心底的真实想法。
作为咸阳府有史以来最成功的咸阳令,令狐拥有着极高的眼术,能观察那些细致入微的变化,推测出某些事情的发展趋势。到底来说,旧时细致入微,心细如尘,能够看到前代咸阳令看不出来的东西,因而他能稳稳当当坐在咸阳令位置上。
不过现在的梁兴居不是以前那些普通人,更不是那些本来有着犯罪虚心的嫌疑人,梁兴居是天命境的修行者,是帝国拥有极高声望的学宫祭酒,是帝国有着无双权位的掌权者。
哪怕学宫祭酒热衷功名,清心淡泊的心态却是能练出来,要想做好学宫祭酒,必须拥有高人处事的神态去,安然自若的神情,处变不惊的坚毅。
梁兴居虽说坐在学宫祭酒的位置上不过两三月而已,但在很早之前,关于这些清心淡泊寡欲的姿态,早就已经养成。
此时,令狐想要从梁兴居脸上看出些蛛丝马迹,实在是难如登天。景云笑了笑,自然察觉到令狐带着目的的眼神,他没有开口说话,而是隐晦一笑,没有理会这些无意义的观察。
梁兴居点了点头,赞同说道:“事情牵连太深,几年前那场风暴,莫说是咸阳的官员们,连是那些百姓们,恐怕都不愿意再看见。”
“对于咸阳令处理隐瞒的做法,梁某表示赞同。学宫存在帝国百余年,培养出不知道多少声名显赫的大儒朝臣,连是当今两位丞相都是出自学宫。”
“若是学宫学生互相残杀的事情泄露出去,受到损伤的不只是学宫,还有帝国传承千年的威明,自相残杀,更是让那些位居朝堂高位的官员们感到羞耻,到时候,学宫势必成风口浪尖,稍有不慎则是万劫不复的结果。”
“咸阳令的提醒,梁某由衷地表示感谢。”
说罢,梁兴居端端正正,正经姿态站起来,朝令狐作揖行礼,乃是极其崇高的礼节。令狐肥胖的身体显得颤栗,有些受宠若惊的站起来,朝梁兴居直接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