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白家别墅。
全家人都已经睡去,唯独一楼的保姆房里还亮着一盏小灯。
保姆张阿姨正在记账。
望着账本上越来越多的数字,张阿姨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在白水元家当保姆,的确是值得满足的美差。
白水元有钱,出手又大方,给她开的工资比白领还高,隔三差五的,有个节日什么的,还有红包可以拿;
白家三代四口,都是特别好讲话的人,从来没有为难过她,更没有仗着是主家,就摆脸子给她难看;
生活条件好,跟着白家人一起吃喝住,保姆房装修的比酒店房间还要高档,连平时出门买个菜,都能开车去。
活也不重,别看这个家大,可是白天一般就老太太一个人在家,没人管她,很自由。
最好的一点,白家人不计较,不算小账。
有的人家,让保姆去买个菜,回来几块钱几毛钱都要一笔笔对账,甚至会把每个菜都称一下,看是不是缺斤短两,防保姆就像防着贼。
在这种计较人家干活,给钱再多,心里也不舒服。
不过没多久,这些就满足不了张阿姨了,她反而生出一股愤愤不平。
凭什么你家住这么大的房子?
凭什么你家钱这么多?过这么好的日子?
凭什么你们就能当大爷,天天不用干诺,回家就吃现成的,凭什么我就要低三下四的给你们打工?
反正你们白家钱这么多,根本花不完,我弄一点,理所当然。
保姆想弄主家的钱,法子很多,比如买菜时候虚报价格和分量,加油用加油卡换钱,出去办事克扣点……零零星星,这里扣一点,那里虚报一点,着实能捞不少油水。
比方说今天吧,白水元包了个红包,里面有三千块钱,让她追出去交给小陈老师。
最后到了陈锋手里,就剩1800。
唯一有点不甘心的,是这个小陈老师还真把老太太的毛病治好了,之前她还打算着,撺掇白水元请‘法师’回家做法。
她信佛,跟庙里几个师父都熟,到时候又能从中捞一笔。
干这些事,当然有可能露陷,不过张阿姨都想过了,就算有一天,白家发现端倪,无凭无据的,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大不了换一家打工,反正像她这样的家政,到哪都是干活,实在不行,换个城市也一样。
记完账,陈阿姨仔细点了点今天扣下来的1200块钱,小心翼翼的塞进贴身口袋里,熄了灯上床睡觉。
刚迷迷糊糊的入睡没一会,就听到床边,隐隐约约传来吱吱呀呀的声音。
有老鼠?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借着窗外的月光,只见床头边不知道从哪多出一把摇椅。
摇椅上坐着一个穿着寿衣的白发老人,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张阿姨一个激灵,浑身汗毛倒竖,吓得尿都飚出来了。
她在老太太房间里见过这个人!
那是一张,被供在桌上的,遗像。
“小张啊,你把我的家人照顾的很好啊,我今天是特意回来感谢你的。”
老人家露出慈祥的笑容,深陷的眼眶中爬满了蛆虫。
……
别墅里亮起灯,传来杀猪一样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