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吏看楚弦点头,便去通知被传唤来的那些下人和护卫,准备让他们离开。
这些人大部分人倒也没说什么,只有少数几个对这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相当不满,一边走一边故意大声道:“成天问这个问那个,我看这巡查司也不过如此,查不出御史大人被害的真相,就知道折腾人,弄这些无用功。”
当下,巡查司内不少小吏甚至是官员都是脸色不好看,也有心中不服楚弦的人,目光扫向楚弦,看着他出丑,要知道这一次楚弦下令召集御史府下人和护卫前来问话,已经算是越权了,本来这种事,只能是御史主导,所以已经有巡查司的官员打算等崔焕之回来,告这楚弦越权行事之罪。
这里面就包括巡查司主书令张瑾,之前周放向他表忠心,愿意投靠,张瑾想要增强他在巡查司的影响力,也就顺手接收了这个周放,结果那楚弦找了一个借口仗罚周放,这在张瑾看来,就等于是在故意削他的面子。
按照官职来讲,楚弦这执笔还是他主书令的下属,可这楚弦只听崔焕之的命令,这就让张瑾很不舒服,今晚楚弦越过他这主书令行事权力,等于是彻底激怒了张瑾,此刻他终于按耐不住,从休息的屋子里走出来,直接劈头盖脸的训斥楚弦。
“楚弦,楚执笔,你好大的胆子,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上官?半夜突召证人讯问,还弄的人心惶惶,我问你,是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力?还是说你有什么铁证?你若是查出什么倒也情有可原,但你查出来了吗?虚张声势,装模作样你倒是很擅长。”
张瑾声音很大,众人都是心惊肉跳的看着这位巡查司主书令发飙,当然众人心中都很清楚,张瑾只是在借题发挥而已。
周放躲在人群当中,冷笑着看着这一切,楚弦被训的越惨,他就感觉越解恨。最好是楚弦办事不利,丢了官,那才是他最希望看到的。
楚弦面对责骂,却是不急不恼,刚才他在翻看手中的询问笔录,此刻抬头道:“张大人训斥的是,下官必自我反省,若再有动作,必先通报张大人,先由张大人来定夺。”
那张瑾一愣,估摸没想到楚弦居然如此沉得住气,无论态度还是语气,都挑不出什么毛病,这让他后面准备的训斥之言也是不好说出口去。
说一句通俗的话,楚弦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况且,张瑾想了想,他还真没法子拿着楚弦怎么样,对方的靠山是崔焕之,那才是巡查御史,他也不可能越过巡查御史,将楚弦怎么地。
所以,他只能就此作罢,一甩袖子,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走了回去。
这时候那边一个老者带着御史府的下人和护卫走过来,冲着楚弦道:“楚大人,若是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楚弦知道这老者是跟了王贤明御史将近二十年的老管家,姓郭,如今已经年逾七十,据说前段时间给王御史下葬时,这位郭老管家直接哭晕了过去。
“郭管家,没事了,这么晚了,还劳烦您带人跑了这一趟。”楚弦很是客气道,随后转身对身后的伍平道:“伍平,带人护送郭管家回去。”
“不用了。”那郭管家摇摇头:“楚大人尽忠职守,查案办公,我们都理解,也只不过是跑了一趟,没什么劳烦不劳烦的,只希望楚大人能尽早破案,还王大人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