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者合一,果然县内米价大涨。随后我便找到孔俭,假装无意地对他说起县内米价大涨一事,挑唆他挪动官仓内的粮食私下售卖……孔俭当时见我年幼,且我当时在他面前亦是唯唯诺诺,他不曾防备我,在贪欲作祟下,他果然按我所说挪动了官仓内的储粮……后续的事就简单了,待时机成熟后,毛公带着人突然来到鲁阳县,要求开官仓,孔俭百般阻拦,但最终还是未能阻止毛公,毛公开了官仓,见仓内储粮不足,便用以权谋私、监守自盗的罪名将孔俭一众当场拿下……随后又有县人揭发孔俭平日里巧立名目收取税金,证据确凿,于是毛公便向朝廷禀告此事,并派人将孔俭押解至王都……”
认真听完父亲的讲述,赵虞暗自啧啧称赞。
他必须地说,他爹这招真的是太损了。
不过说实话,这招在赵虞看来并不算高明,但考虑到父亲当时的年纪,并且,考虑到在明知孔俭试图侵占其祖业的情况下,父亲还要与其虚与委蛇,骗取对方的信任,赵虞觉得,相比较这招计策本身,父亲骗取那孔俭的信任,才是最最困难的。
他笑着对父亲说道:“堂堂县令,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孩骗地团团转。……爹,怪不得那孔俭如此恨你。”
鲁阳乡侯轻哼一声,不再多说。
片刻后,一行人来到了县衙,见到了那位年事已高、身体状况亦不佳的毛老县令。
见到鲁阳乡侯,这位毛老爷子十分高兴,当即就招呼着鲁阳乡侯一同吃酒,口中笑道:“公瑜,哈,老夫方才还与你说到你跟刘公谦,哈哈哈,这次你鲁阳县了不得啊,你来时也看到了吧?老夫正准备修缮几条官道,可别笑我叶县效仿你鲁阳哟。”
与被孔俭呼唤表字时不同,被这位毛老爷子称呼表字,鲁阳乡侯毫无不满,相反他还持后辈之礼:“毛公,今日赵璟前来并非与您叙旧、吃酒,而是有要事与您相商。”
说着,他便将孔俭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毛珏。
毛珏听罢,又惊又怒。
他惊的是,当年那个作恶多端的贪官孔俭,居然还活着;而怒的是,那个愧为王臣的贪官,居然还摇身一变成为了南阳郡的郡守。
这天底下还有公道可言么?!
“王婴王太师么?”在听说孔俭如今的后台后,这位毛老县令皱着眉头说道:“刘公谦是见过世面的,他说得不错,孔俭对于那位王太师而言,不过是一个随意可以丢弃的棋子,反而是王尚德那边比较麻烦……这样,老夫有个老友亦在王都,他素来与王婴不和,我看看能否请他暗助一把。”
鲁阳乡侯闻言好奇问道:“是那位您尊称‘陈公’的大人么?毛公,这位陈公究竟何人?”
“不可说不可说。”毛珏摆摆手说道:“不是老夫故意隐瞒,只是那位大人素来不喜这套,老夫若随意透露那位大人的名讳,且被他得知,他怕是再不会与老夫吃酒。……不过,公瑜可以放心,无论是王婴还是王尚德,都要给他几分面子,来来来,吃酒吃酒。”
见此,鲁阳乡侯也不好再追问。
当晚,父子一行人被毛老县令县衙的后衙吃了些酒,深夜才告辞离去,然后在次日返回了鲁阳县。
不得不说,这位毛老县令,是鲁阳乡侯所能找到的最强力的帮手了。
事实证明,鲁阳乡侯果然了解那孔俭的秉性,仅仅只过了五六日,那孔俭便再次回到了鲁阳县,还带来了一名王尚德手底下的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