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赵虞点点头说道:“我叫周虎,这是我弟弟周静,我俩是从宛南逃难而来的……”
“你父母呢?”
“都不在了。”赵虞低了低头。
那男子沉默了片刻,旋即开口道:“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么?”
见此,赵虞像方才那样恭维道:“我知道,诸位是应山的英雄好汉……”
听到这话,男子身边有几名应山贼咧嘴笑了起来,然而,赵虞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那名男子打断了:“不,我们是应山的恶寇,打家劫舍、杀人越货、无恶不作的恶寇……”
说得这么不给自己面子,附近几名应山贼都有些尴尬,讪讪地看向那名男子:“老大,你……”
然而,那名男子却没理睬他们,朝着赵虞二人说道:“小子,带着你弟弟去投奔别处吧,倘若投奔了我等,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出息了……去吧,带你弟弟离开这里,我可以给你们一些食物。”
这人……
赵虞惊讶地抬头看了一眼对方。
倘若放在之前,他此刻肯定是顺水推舟,感谢后拿着食物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但方才他仔细想过了,鲁阳、叶县不可去,昆阳这边对待难民也是极力排斥,眼瞅着寒冬将至,他忽然觉得,投奔应山的贼寇未必不是一个办法——至少能让他们挨过这个冬季。
可没想到,作为一伙应山贼的头头,这名目测三十上下的男子居然反过来劝他。
想了想,赵虞低声说道:“话虽如此,但我兄弟已没有别处可去了,我兄弟一路前来,无人收容,到了县城,县城的县卒向我等询问路引,我兄弟哪有路引……”
那男子沉默了片刻,说道:“你兄弟二人可以投奔鲁阳、叶县的工点,鲁阳与叶县两地,均设有收容难民的工点……”
他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按捺心中的惊讶,赵虞摇摇头说道:“我兄弟俩就是从鲁阳与叶县过来的。……鲁阳已经不收容难民了?据我所知,似乎是主持收容难民的鲁阳乡侯死了……”
“什么?”那男子闻言一愣:“鲁阳乡侯死了?”
此时,从旁有一名应山贼插嘴道:“老大,我好像听说过此事,鲁阳的乡侯好像确实死了,一家四口连带着家中上上下下的仆从都死了,据说现在鲁阳一片混乱……”
从旁,另一名应山贼睁大眼睛问道:“真的?真他娘的……我虽厌恶鲁阳人那副嘴脸,但鲁阳乡侯……这是个好人啊,怎么就死了呢?”
……
听着一群应山贼你一句我一句的贬低鲁阳人,称赞鲁阳乡侯,赵虞心中着实感觉有点古怪。
“行了。”
此时,那名男子抬手打断了几人的话,又对赵虞说道:“叶县呢?叶县也不收容你兄弟?”
赵虞摇摇头说道:“我兄弟二人运气不好,到了叶县,恰逢叶县的老县令过世,整个叶县也是一片混乱……”
“什么?”那男子再次露出了惊愕之色。
从旁,那几名应山贼也是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好家伙,这肯定有什么阴谋吧?鲁阳的乡侯死了,叶县的县令也死了……”
“奇怪了,鲁阳赵氏在那一带可是相当了不得的啊……”
“可不是嘛,听说鲁阳赵氏联合了鲁阳、叶县两地的商贾,创立了鲁叶共济会,跑到汝阳去跟河南郑家争斗,把人家郑家从汝阳赶了出来……这势力,怎么说被人杀就被人杀了呢?”
……
听着那些应山贼议论纷纷,赵虞心中着实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