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久在鲁阳,岂会不知丁鲁这个与他同姓的混人?
在他看来,最初这丁鲁纯粹就是一个混蛋,跟那些地痞无赖没什么区别,当时他甚至懒得用正眼去瞧。
直到后来赵氏二公子任命这小子担任屯副,这小子这才慢慢有了几分担当。
再后来这小子又娶了丧夫的马氏,在马氏的训诫下,逐渐改掉了一些恶习,这才慢慢变得受人拥护起来。
而如今这小子可不得了了,摇身一变成为了郑乡‘渠东屯’的屯长,手底下管着几百近千号人,前一阵子他鲁阳又接纳了一些逃难而来的难民,作为一县之副的县丞徐宣还要亲自跑一趟郑乡与这丁鲁商议,可了不得了。
“少给老子攀关系。”
瞥了一眼丁鲁,丁武冷笑着说道:“老子记得清清楚楚,当年朝我吐口水的,也有你小子一份,日后总有机会收拾你。”
丁鲁很清楚这位本家县尉大人的性格,嘿嘿怪笑了两声,毫不在意地说道:“本家大人,您大人有大量,怎么还记得这茬呢?一笔写不出两个丁字,咱们是一家人呀。”
“谁他娘跟你一家人?”丁武骂了一句,旋即不耐烦地勾勾手指说道:“得了得了,老子没工夫跟你瞎扯,那个王庆呢,叫人带出来,我带了走人。”
“啊……”
丁鲁伸手挠了挠脸,尬笑着说道:“关于那个王庆,其实这是一个误会。咱们屯原以为是通缉令上的那个应山贼王庆,结果今早仔细一看才知道,那厮只是一个冒名的,跑到咱屯来偷鸡,结果被抓了……”
“啊?”丁武愣了愣,皱着问道:“不是王庆?……那人呢?”
“人嘛……”
丁鲁抓了抓下颌的胡须,旋即干脆地说道:“跑了。”
“……”
丁武的面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盯着丁鲁咬牙骂道:“丁鲁,你耍我玩是吧?是你的人跑到县衙去报官,说你们抓到了一个自称王庆的应山贼,老子才带人到你郑乡来。”
丁鲁满脸堆笑,连连躬身:“是我屯里的人弄错了,劳烦本家大人白跑一趟,实在是过意不去,这样,等几日我请本家大人吃酒,我那媳妇,烧得一手好菜……”
“够了!”
丁武皱着眉头打断了丁鲁的话,沉声问道:“少给老子扯那些不挨边的。我就问你,那王庆呢?”
“没有王庆那个人,是屯里人看走眼了,那只是一个偷鸡的。”
“那那偷鸡的呢?”
“跑了,今早挣脱绳索跑了。”
“那人的手下,一群人全跑了?”
“逃跑当然是一起,总不能落下一个吧?平日里称兄道弟的。”
“……”
丁武气乐了,抬手指指丁鲁,气地说不出话来。
郑乡,一个超过千人、接近一千五百人规模的乡里,渠西是郑村,渠东是东屯,有近乎八百名青壮,却居然连十来个偷鸡贼都看不住?还让人家挣脱绳索跑了?
怒从心起,丁武一把抓住丁鲁的衣襟,怒声喝斥道:“你当老子是三岁小儿啊?!”
然而丁鲁却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摊摊手说道:“跑了就是跑了,我总不能拿屯民顶数吧?屯民也不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