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希钺的府中,马希钺正在会客厅中会客。
“你们想让我楚国归降你们唐国”
马希钺的双眼直视石瑶,嘴角嗤笑道“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
这满具嘲讽意味的声音一出,大厅中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下来,环坐的众人彼此对视了几眼。
坐在一旁的石瑶倒是不以为然,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大公子,您是觉得我们不良人,没有这个实力了”
“武功高归武功高,你们的武功再高,懂治国吗”
马希钺没有说话,倒是他身旁的楚国右相许德勋,扭头看向石瑶,语气毫无波澜“你们说不良帅武功绝步天下,那我倒想问问你们,你们不良人既然如此人才济济,又自认为拥有最正统的李唐皇族血统,为什么要在这几十年中蜷缩起来,完全不敢抛头露面”
许德勋是个读书人,爱读书史,任性不群,一说话就比较直。
他又说道“你们不良人既然这么有能耐,又怎么会让唐僖宗寻欢作乐,以打马球的方式任命剑南与山南道节度使”
石瑶不是唐僖宗年代的人,但对唐僖宗的昏庸有所耳闻。不过,作为唐臣,她还是解释道“君君臣臣,身为臣子,怎么可能忤逆君王的圣令”
“昔日贞观之时,魏征如何太宗皇帝又如何”
许德勋一向推崇魏征的直言劝谏,不惧祸否。他义正言辞地说道“身为臣子,自当有劝谏君王的职责,死不足惜,而不是任由君王昏聩、王朝崩坏”
“况且,当年黄巢起义攻至长安,唐僖宗君臣束手无策,相对哭泣时,你们不良人又在哪里可笑的是,当黄巢大军逼近长安,你们居然把当时的宰相卢携推出来当替罪羊要知道卢公为了平定叛乱,可是立了不少功劳”
石瑶说道“黄巢兵威势大,藩镇首鼠两端,时势所逼,迫不得已。”
“既然不良帅武功独步天下,直接杀了黄巢不就行了若黄巢身死,则叛乱平矣,又何以落得天下百姓、流离失所,宗室子弟、尽为屠戮的下场”
“况且,唐自穆宗以来八世,而为宦官所立者七君。然则唐之衰亡,岂止黄巢方镇之患乎盖朝廷者,天下之本也,人君者,朝廷之本也,始即位者人君之本也。其本始不正,欲以正天下,其可得乎”
“你说什么”
桌前一剑眉星目,身穿红衣的年轻男子顿时拍案而起,他这一掌拍在案上,响声震耳。
“你是什么人这里有你插话的份么”许德勋用手点着那个满面怒容的年轻红衣男子,厉色道。
“我,我是”年轻男子看向老者,刚开口说什么,却又觉得无话可说。他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因为许德勋所说的话语,虽然很难听,但没有一句不是实话。
他之所以拍案而起,其实是因为许德勋有着冒犯先人的意思。
但不得不说,许德勋身为一国宰执,倒是没有一丝德不配位的意思。
还是身旁的石瑶对许德勋说道“这便是我们陛下,许相还不快快行礼”
石瑶说着站起身形,向李星云深深施了一礼。
“敌国之君,本相为何行礼”许德勋仍旧态度坚硬的说道“不过,既然是君,那便请坐吧。”
李星云坐了下去,轻轻地叹了口气,他看着桌面,默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