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后双眉向上一扬,当即责斥道:“这个冯公公也真是的,明知处于舆论漩涡中,还让徐爵晚上跑到梁桂家去作甚?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自寻霉头吗?”
付大海摇头叹气:“哎,冯公公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这时候找梁桂太失策了。”
正说着,听见一名内侍外头禀道:“娘娘,冯公公求见。”
说曹操,曹操到。
李太后愠色,一声轻斥道:“让他进来。”
冯保很快诚惶诚恐而入,一进来便急速说道:“娘娘,潞王爷,梁邦瑞他昨晚吐血身亡,梁桂亦上吊自杀了。”
“我刚听说付公公了,到底怎么回事?”
冯保沮丧地道:“娘娘,可这与奴婢真的无关啊!”
“我也没说与你有关呀,哎!”李太后叹了口气,以责备的口吻,道,“可你说你,晚上让徐爵他们去梁家做什么?你真是不怕事儿大啊!”
冯保受了莫大委屈似的,哭诉道:“娘娘,奴婢是因为白天听了那多难听的话心里感到郁闷,加上又想着梁桂怠慢潞王爷誓要将祸水引到奴婢身上将责任全推给奴婢,所以一时生气,就让徐爵去质问他两句,但奴婢真没想把梁氏父子怎么样啊!而且还千叮万嘱徐爵要小心慎重,不要做出什么过激行为,可谁知,徐爵回来后梁氏父子就……这人命官司,可与奴婢无关,请娘娘明鉴,为奴婢做主。”
李太后喟然而叹:“哎,现在即便你什么都没做,也跳到黄河洗不清了。你老实说来,徐爵去梁家到底对梁氏父子做过什么?”
“奴婢对天发誓,徐爵对梁邦瑞什么都没做,对梁桂也只是因为愤怒所以扇了他两个耳光子,连一滴血都没见。”冯保一副指天誓日的模样,口气亦是如此。
“那当时徐爵与梁邦瑞起冲突没有?”李太后又问。
“没有,绝对没有,这本不关梁邦瑞的事。”冯保信誓旦旦地道,“徐爵说没有招惹梁邦瑞就一定没有,他跟了奴婢这么多年,也知道奴婢的脾气,断不敢在奴婢面前说谎的,当时梁邦瑞在他自己卧室没有出来。再说了,他得痨病一个将死之人,欺负他作甚?”
“现在梁家什么情况?”
“奴婢听说哭闹成一片,梁家已经被锦衣卫和五军都督府的兵卒包围起来,正在调查之中。只是,梁家以及附近一带居民都纷纷将矛头指向奴婢,请娘娘明鉴,奴婢可真是冤枉的啊!”
见冯保火烧火燎的样儿,李太后也不忍心再责斥,安慰道:“你不要着急,如果真的什么都没做,又怕什么?总会水落石出的。”
冯保道:“娘娘,奴婢断定应该有人想给奴婢泼脏水。”
李太后义正辞严地道:“现在一切都还只是猜测,万事都要讲究证据。如果你与徐爵什么都没做,人家指定泼脏水不成;如果有人真想暗中害你,他们也会被揪出来跑不掉的。现在的问题是,要尽快查明梁邦瑞到底是如何死的,梁桂又为什么要上吊自杀?人命关天,总得给梁家和天下人一个交代。”
“是,娘娘,奴婢明白,一会儿马上责人调查。”
“如果真的与你无关,相信谁也不敢把你怎么样;可如果真的与你有关,那你求我也没用。还有,为了避嫌,这事儿你们东厂就不要插手了,就让锦衣卫去调查吧。你配合他们工作便是。”
“奴婢明白。”
“去吧。”李太后一抬手。
感觉冯保还有话没说完,但他也没辙,只得转身离去。
“娘,看样子,伴伴这回真是要倒了血霉了!”见冯保离去,朱翊镠忙说道,“即便如他所说,徐爵只是扇了梁桂两耳光子,可也算是羞辱啊。如今他儿子死了,他也上吊自杀,这伴伴如何解释得清?”
“哎!”李太后又是一声叹,“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娘本心不想惩罚他,可如今他受到的惩罚恐怕已经超出了镠儿的预期吧?”
“娘,孩儿去帮伴伴。”说着朱翊镠就往外跑。
“你给我站住。”李太后忙呵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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