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南无伤低着头回答。
他怎么也没想到,戚天佑竟然会是烈狂焰的儿子,此刻心中的后悔当真是无以复加了。
“然后你还命令不许将他下葬在英魂陵园?”南山岳的声音已有几分阴森。
南无伤尴尬道:“是我没想到。”
“却白白激怒了烈帅。”
“都是孩儿的错。”
南山岳长叹一声:“难怪浅水清在军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军务府的人更有大半站在他的立场说话,原来他们早就勾结在了一起。这一仗,我们败得不冤枉啊。”
“父亲!”南无伤大叫。
南山岳挥手止住儿子:“没什么,云霓的心不在你的身上,解除婚约也省了大家的心思,以后就不用再必这个女人为借口了。云霓既走,则我们与浅水清的恩怨,也可公事化一些。有些事,反到更可放手去做。烈帅虽权势熏天,我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朝堂之上,总有太多明争暗斗,终究不可能靠士卒来决胜。既如此,就让老夫好好和他浅水清玩一把吧。”
说到这,南山岳问:“吩咐你们做的事,做得怎么样了?”
南无伤恭敬回答:“消息已经散出去了,估计过不了多久,整个苍天城都会知道。”
南山岳立刻道:“暂时先不要急,尽量控制坊间议论,目前还不是发动的时候。”
“为什么?”南无伤不解。
南山岳沉声道:“你没看见浅水清的人现在还围着相府呢吗?浅水清是什么性子的人,你我皆知。真要逼狗跳墙,让他与我们来个同归于尽,岂不更糟?还是等十日之后再行动吧。”
那个时候,南无伤深深叹息了一把。
他终于明白为何以南家的权势势力和他父亲老深算的智慧,对上浅水清竟会步步落于下风。
究其根本,就在于浅水清面对对手,是不遗余力,全力猛攻,而南家,却是在力争安全,务必不让自己在这场官场争锋中失去太多东西。
对手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因为惟有孤家寡人一个,自己这边却缚手缚脚,难以尽展所长。
在这种情况下,要想赢浅水清,怕就要累上许多了。
只是这些话,他终究不敢对父亲说,只能期望在这十天里,不要再出什么岔子才好。
但他绝对没有想到,就在今天下午,岔子便已然出现,而浅水清的反应,更是凌厉直接得令所有人心寒。
。。。。。。。。。。。。。。。。。。。。。。。。。。。。。。。。。。。。。。。
从朝会上下来后,浅水清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府第,而是独自漫步在苍天城的大道上。
去了官服,褪下甲胄,此刻的他,便如这街头的一个普通书生般,虽看上依然风神俊朗,却不复原先的那股沙场血气。
一年了,没有人知道今天对浅水清来说,除了是官场争锋取得的第一场重要胜利外,还有一个重要的意义:
就是去年的这个时候,浅水清在新兵营遇上了戚天佑。
那一天,他杀死了三个新兵营中的逃兵,从而被戚天佑看中,选进了自己的那个哨,从此以后改变了自己的一生。
一直以来,戚天佑虽然死了,却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浅水清。
他永远忘不了戚天佑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忘不了他为了兄弟而在沙场上的拼搏,忘不了虎豹营曾经有个欠命团,欠的都是他戚天佑的命,更忘不了戚天佑对自己说过的那个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