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政治经济方面,格龙特对丞相的能力还是相当钦佩的,能将一个资源贫瘠的草原大帝国梳理的井井有条,老丞相功不可没。
旺赞这才说道:
“要解释阶级矛盾,就得先解释民财与国财的区别。正所谓民富不等于国强,民穷不等于国弱,民间财富与国家财富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远的不说,就拿如今的都市联盟来举例,那里的人民可以说是最富裕的,拥有全大陆最高的商人比例,占百分之五十的人口从事工商海运护卫等高利润产业,只有不到一半的人从事农业和基础生产,这在整个大陆都是极其罕见的。也因此,都市联盟的粮食从来都难以自给,总是需要从外国买入,但他们有的是钱。可是如此民富的一个地方,国力之衰弱却也是大陆公认的。这是为什么?就是因为民财不等于国财。。。。。。”
封建时代,即使是再强大的国家,也很难保证自己的子民个个都不饿肚子。所谓的国富与民强在那个时代是划不上等号的。尽管民富可以提高国库税收的入帐,但是这只是一个理论上的臆测。因为在拥有等级差距的国家里,大量的贫苦百姓根本无法承受高税收所带来的压力,强行征收,就等于逼迫民众反抗。
现代社会可以对不同收入的人设置不同的税入比例,其目的就是为了最大限度的充实国库,而又不会因此使得穷困人民日子过不下去。
但在封建社会,由于在朝为官的大员们本身也都是属于特权阶层财富阶层,因此每当国家试图对财富阶层采取特殊手段来补偿国库的做法时便总是伴随着各种各样异乎寻常的压力,区别税率的实行极为艰难,大多数封建国家只能采取统一税率,而一些贵族阶层甚至根本就不需要交税,进行了反向性的区别税率。
统一税率使得税率在一定基础上每进行一个百分点的上涨,就会使得一批百姓的生活困苦潦倒,因此其税率的实行问题极为严重。
贫富差距的两极分化使得国家系统很难提高税收比例,大量的平民甚至根本交不起税收。而大量的财富阶层不但可以合法逃避高额税收,甚至可以采用收买,拉拢,行贿等手段逃避本应付出的金钱。如此一来,税收压力便再次转嫁到中下层贫苦百姓身上,使富有的更富有,穷困的更穷困。富有人的不交钱,贫苦的人交不起钱,国家财政实力因而大大被削弱。
对民众进行强征暴敛式的做法成为一种有效的选择,充盈了国库的同时,也为国家动荡埋下了动荡的种子。历史证明,凡有以此类方式对待己国国民者,无一例外是灭亡的下场,君王们使用此法时就必须慎之又慎。
当初苍野望之所以能够被浅水清买通,正是因为他无法采用合法手段去从当地富豪那里巧取豪夺,浅水清的行为就成了他最好的敛财工具,浅水清承受恶名,苍野望坐收渔利。历史上许多皇帝明知国库空虚,国内却有某些大商富贾财富盈城,依然对此无可奈何,都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在这个基础上,许多国家便只能采用卖官的方式来为国家收敛银财,以供使用。因此卖官的目的,其实在本意上是为了弥补空虚的国库,它的出发点其实是好的,尽管这种行为属于饮鸠止渴,使得大量官员尸位素餐,用手中的权力为自己换来更多的财富,强取更多的土地,国家发展出现恶性循环。
所以无论在惊虹,天风还是在止水,存在大量的中下层贫苦平民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们之间所谓的国力强大与弱小,其实与民富民穷并无太大关系,更大程度上和自身国家国库内的财力物力有关。
天风人之所以能保持相对强大的国力,很大原因上就在于天风五位杰出君王,他们有效地遏止住了民间土地阶层的集中化,使得目前的国家依然是以自耕农为主体存在形式,这一点我们在前面以就其原因有所叙述。大量的自耕农的存在使得民众积苦较小,财富得以有效的集中在国家手中而不是仅仅存在于少数大地主大富豪的手中,其税收比例虽然不高,但完成度却是最高的。国库收入有效增加,民间积怨较小,地处偏南,雨水适中,缺乏天灾,长年的持续小规模高质量战争又有效的控制了人口过度增长,甚至可通过战争掠夺到一定财富,国势因此而强大。
而在惊虹和止水,这种土地兼并的现象在经过百年发展之后已经越来越严重。大量的自耕农被迫转为佃农,开始为大地主阶层务农,以出卖劳动力换取一点口粮。尽管整个国民收入因其有效的利用化而得到提高,但国库收入却反而因此大大降低。假如真要对比三个国家的年国民产值,不考虑土地面积因素,以效率计较的情况下,天风人的产值效率甚至还比不上止水和惊虹,但是他们的国库却是最充盈的。
他们的强大,就在于将一个合理的分配制度有效地维持并延续了下来。这也就是为什么,止水明明积弱困苦,但浅水清将其打下之后,却可以得到大量财富的原因,因为止水的财富大量集中在了少数权富阶层的手中,结果就是白白便宜了天风帝国,通过一场高质量的战争,大大提高了国家经济实力。
这其中,止水人由于连年被天风人攻打,入不敷出,因此越来越贫瘠,而惊虹人依仗寒风关天险和圣洁走廊带来的贸易优势,则勉强维持了出入平衡,但是长此以往,也会因为佃农的增加而不堪负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