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凯立刻道:“我看啊,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刻派出一支部队,星夜穿过泪河,沿河一路南行,至下游处折返,从铁血镇的后方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咱们大军给他来个两面夹攻,这么一来,铁血镇就惟死而已。”
“诶,诶,诶,这可不行,说好了是正面决战的,怎么能用此下作伎俩,就算打赢了,他日传出去,也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啊。人家三万人跟我们正面对决,我们竟然还要使奸耍诈,此计不可行,会大伤我军士气的。”立刻有人跳出来反对。
“对对对,此计不可行,再说那浅水清也不是好骗的。万一被他发现我军从后掩杀,他打马就跑,灭不掉铁血镇,更是白遭骂名啊。”
“浅水清在这一带经营了有些日子了,谁知道他有没有在防着我们这一手呢?他只要在后方安插几个岗哨,就可以监视住我大军动静,我看此法不妥。”
甘凯这话一出来,立刻引来反对声片片。
甘凯冷笑道:“打输了仗,才会影响士气,打赢了有什么好影响的?至于声誉问题嘛,天下岂有不付出代价就可轻易获得的胜利。浅水清之所以能一直赢我们,就在于他够狠,他舍得下本钱!当初为了偷袭寒风关,他可是把自己的嫡系部队铁风旗整个都送到了我惊虹军嘴边的,摩云峰上更是让自己的士兵上去送死。下了本钱,才能有收获啊!这个人,他就是敢下注,才能赢得这么大!”
“问题是浅水清是以小搏大,他的铁血镇就算全部完蛋,也不过是三万人而已,所以他敢搏,也搏得起,可我们不行啊!甘将军,你的提议,是在用整个国家和君王的信誉做赌注,而且这份赌注是必定付出,无法收回的。而浅水清下注的时候,他的赌注总还有收回的机会呢!”
“那也总比今天这一仗被人打成这样要好得多。”
“今日一战,只限于今日,过了今天,谁知道又会如何呢?还是在战场上想想办法吧。”
甘凯听得心头愤怒:“我担心到了明天,浅水清没准又会出什么馊主意来对付我们了。你们不会以为,他还会象今天这样和我们打吧?也许浅水清自己的士兵,此刻已经越过泪河在向我后方进逼了!”
帐中众文武大哗,有人高叫道:“浅水清还算是个重诺守信之人。尽管他之前用尽种种手段,但都没有违反通告所言。今日一战,他既没有做战场规避,也没有伪装偷袭,相信他后面不会做出这种自毁承诺之事。”
“就是就是,此人还算是言出有信,他若要耍诈,今天白天就耍了。现在他赢了一仗,更没有道理采用如此手段了。”
甘凯把头一撇,冷笑道:“相信敌人,就等于是自杀。如果我是浅水清,我就在今夜带人做夜间袭营。反正浅水清说得是不得偷袭,而不是夜战。他完全可以打着夜战的幌子玩夜袭的把戏!”
此话一出口,鲁青心中就是一个咯噔。
就字面上解释,偷袭一词本意就是攻其不备。但是攻其不备者,通常发生在战事未开期间。战事一开,各方皆有防备,怎样才能算攻其不备,就会产生极大的理解歧义。
因此很多时候,偷袭一词更多地用非战期间对某方发动的突然袭击,比如偷袭珍珠港就是比较明显的偷袭行为,然而用在战事展开期间,对其含义理解就会模糊难辨。倘若在白天打过一场后,晚上浅水清继续领兵来攻,那到底算夜战还是算夜袭,只怕谁也说不清楚了。
鲁青这刻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场假袭营。
“不好!”鲁青脱口高叫起来:“浅水清今夜要袭击我军营地!”
话音落下,耳畔已再度响起震天裂地的喊杀声:“敌袭!有敌来袭!有强敌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