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一直以来,浅水清眼中的真正敌人,都是西蚩人。
西蚩人的强大,是他们的祖辈用自己的战刀书写下来的,从来都不容置疑,每一次他们入侵中土时,都是整个大陆团结所有的力量与其抗衡。而现在,大陆陷入了自相残杀的格局中,唯一得利的,那就是那帮草原蛮骑。他们比北方独立领人更残暴,比圣威尔人更贪婪,比天风帝国更强大,他们凶狠,顽强,比所有人都更能吃苦,拥有得天独厚的战马资源,天生就是最优秀的骑兵,如果中部大陆的人不联合起来,面对这样的敌人,想赢的机会其实很少。
尽管在康州郊外,浅水清曾经放胆豪言,声称不畏草原铁骑,但他内心深处却深深知道草原铁骑的强悍与可怕。
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文明与种族的对撞,一个是农耕民族,一个是游牧民族。农耕民族的生存条件,在先天环境上就优于游牧民族,他们依靠种植和饲养维持起一个庞大的生态群体,他们拥有更多丰富的资源,可以为自己创造更加安逸舒适的环境。他们拥有的享乐和休息时间也更多。相比之下,游牧民族的生存条件要比农耕民族差上许多,他们缺乏大量的可种植的土地,缺乏各种生活所需要的必备资源,先天苦瘠的环境下,诞生的一个极擅吃苦的民族,他们的人可以用很少的食物就度过一个漫长的冬天,可以在各种艰苦的恶劣环境下生存,可以适应更加复杂的劣势生活形态。用农耕民族的眼光来看,这是一群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的茹毛饮血的不开化的民族,但是用军人的角度来看,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士兵,却是最可怕的,最难应付的。
将军们的作用,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讲,就是最大化士兵们的战斗力。有位伟大的军事家曾经这样说:“如果一场战争里,有一位将军能将自己手中的士兵的战斗力发挥出百分之八十,那么他的部队就已经可以说是无敌的了。”
这是一句真理,尤其是在冷兵器时代。
将军们存在的意义,所谓的精通兵法也好,善用各种战术也罢,其实所有的一切几乎都是为发挥士兵战斗力而做努力。所有的阵战术运用,地理地形的配合,天时地理,人心士气,都是为这个最简单的目标做出贡献。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我们无可避免地碰触到一个问题:就是两军作战的胜负条件,其关键性因素,依然取决于士兵素质,而非将军。
一个将军能够通过阵形排布的运用将自己的士兵战斗力发挥到一定程度固然是好,可如果敌军自身战斗力就已经超出这个可供运用的限度,那么正兵对决时,就算是再天才横溢的将领,也很难用一支弱旅来击败一支强军。
这也就是为什么,发达文明的世界往往会被少数野蛮国度入侵的一个重要原因,因为野蛮人一般的战士,本就是每个将军都渴求的。只要想想如熊族武士那样的战士若能拥有十万人,又何必再需复杂的战阵排布,大可以摧枯拉朽之势一冲到底。
草原蛮族骑兵,在个人战力上,比起熊族武士来自然差太多,但是他们的个人素质,却是比起大部分国家的士兵都要强悍许多。
恶劣复杂的先天环境,使得每一个草原人从小就学会骑马。而草原上的两种基本生存形态,一是畜牧,一就是抢掠。可以说,草原人从出生开始,就是在不断地迁移和战斗中成长的。这样的战士,放到任何一个国家,都无人能比。
不,或许北方独立领的那帮野蛮人能够与其一拼,可惜的是,他们大都是步兵,在骑兵素质上,完全无法抵挡。
假如说,普通士兵的战斗力是十,熊族战士的战斗力是五十,那么草原骑兵的战斗力至少也要是二十。一个优秀的将军可以将战斗力为十的士兵发挥到上限,却终究发挥不出二十的作用,后者需要千锤百炼,比如铁血镇一般。而一个蹩脚的将军如果统领草原骑兵,只要能发挥出十二的威力,就已经是胜利在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