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苦,可有谁知?
可一想师父还有十年的阳寿,却得受受如此委屈,他就强颜欢笑,最起码不能让师父看到自己的悲伤。
于是一老一小一次次在小小的有间小庙转悠,直至工歇人疲,饭罢灯熄,小小的院子再一次恢复宁静。
龙一总算借着师父进门的机会,从门缝里挤进去,把师父堵在了屋子里。
月光迈上窗棂,散开的寒芒让屋子里并不甚黑。甚至龙道长那个显眼的光脑壳还闪着微量的光,只是一张脸却看不清是喜是忧。
龙一快步上前,倒头跪拜,低呼了一声师父,声音就有些哽咽了。
那刚坐在床沿上的龙道长身体在昏暗的光影里轻轻晃了晃,但还是稳住了身形。他扭过头,似乎充耳不闻,他手拉了拉被子。
“师……父,我……”
龙一托了个长音,跪走过去,一把揪住了他的裤脚。
“唉!你来做甚?”
龙道长叹息一声,就连语声也少了平日里的底气。
“我,我……,师父,我错了,错了!”
龙一结结巴巴,也不知自己究竟说的对不对。
“你错哪里了?你没错,错的是我啊!”
龙道长偏过头,自顾自的扑朔着床铺,看样子人疲惫的不行。
“师父,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吗?”
龙一又上前一步,抱住师父的一条粗腿。这种感觉他近乎快忘了,有好些年再也没能这么抱着,可这一次却并不觉得丢脸,反而感觉异常的温馨。
只是这脚臭味,也太大了些。龙一皱了皱眉头,喃喃道,“师父,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可就这么丢下你,我真的不放心。你知道,我无父无母,若不是师父养活,早就被野狗叼了去……”
说着说着龙一就泪眼婆娑,再也说不下去。小时候的一幕幕如画面般从眼前划过,龙一不想哭,可有时候,泪水总不受约束。
“唉!”
手中抱着的人轻轻晃了晃,又长长呼出一口气,最后又狠心厌恶似的抬了抬腿,让龙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走吧,走,这些话你你莫对我说。你大了,我能管你一辈子?嘿嘿。”
昏暗的房间里穿出几声无奈的冷笑,有一丝悲凉,有一丝冷。
龙一只觉得心中一寒,双手就不有自主的哆嗦起来。
他一下子扑倒在地上,喃喃着,“我听,我听,……”
“嘿嘿,不用了,师父今日也想明白了,从今往后,你是你,我是我,再无纠葛。”
他突然站起身,从案前拿起一把长剑,噌的一声拔了出来。
龙一一惊,闭上眼,他宁愿受上一件剑也绝不让师父寒心。
可等了好久,只听的撕拉一声,那剑又一次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