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无月的夜空,竟连一丝星光都被乌云掩去。如灵魂在每一把黑伞下颤抖不止。
过往的岁月鲜血淋淋,从昨天一直淌进今天的心房,从未停止过。像无数雕像般凝固的自己,将其扛在肩上。
那些破损的翅膀还在试着飞翔,在跋涉数年之后醒来的梦里,只能感到身后吹来阵阵腥冷的风。
我要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回到家去,我要走进那铺满鲜花与荆棘的梦里。
那曾经许下的诺言,不会食言。
那里鲜艳如血的玫瑰和我缠绵,我要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回家去,我要回到那里,埋葬自己!
草原的夜很冷,尤其是在近年来接连不断地雪灾之下。即便现在还是秋天,就已比得上往年的初冬寒冷。
乌尔裹了裹身上的袄子,将寒冷驱散了些。他的脸被冷的通红。
草原寒苦,他能穿上这件袄子也是因为单于爱惜将士,怕他们在值夜时被冻着了。
在他身旁穿着同样袄子的阿什塔正唱着草原的歌谣。
“阿什塔,你是不是又在思念部落了?”
阿什塔喝了一口值夜草原的烈酒,这是专为值夜士兵准备的,他道:“我已经从部落出来三年,在我出来之时部落中最漂亮的姑娘已经答应嫁给我。”
他将目光看向自己部落的方向,喃喃道:“只是如今三年过去,不知她是否也会像我思念她一样,思念我。”
乌尔抢过阿什塔手里的酒囊,狠狠地喝了一大口,烈酒下腹,瞬间升一股暖意。
他哈了一口酒气,道:“如今单于正在与各个部落的首领商谈,准备不日进攻唐人的连山防线。
只要我们能攻破连山,攻入唐国境内。唐人势必阻挡不了我们草原儿郎的铁蹄,与弯刀。
到那时,你便能够拿着单于丰厚的赏赐,回到部落娶了你心爱的姑娘。”
阿什塔摇头道:“连山防线不好攻破,三年来我们数次进攻,都被唐人的镇北军打退。
且唐人“飞将”勇猛无敌,多次率兵切断我们的粮道,更是深入草原,袭扰我们草原的部落,给我们草原带来了大量的损失。”
乌尔听到“飞将”两个字,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这不是因为深夜的冷风,而是对“飞将”之名的恐惧。
他道:“那“飞将”就像是草原上流传的魔神,会给草原带来大灾难。
自三年前,那“飞将”突然从镇北军中冒出,残忍杀害我草原儿郎不计其数,若不是他,我们早已攻入连山……”
轰隆隆~
雷鸣电闪,耀眼的光芒划破的漆黑的夜空,将北蒙大营照得透亮无比。
豆大的雨水自天空降落,砸落在乌尔的脸上,他被冰冷的雨水刺得一个激灵,对阿什塔道:“下雨了,真该死,下雨的夜晚总是比往常更冷,看来今晚我们两人又要挨冻了。”
他的话音未落,便已暴雨倾盆,片刻之间就将两人身上淋湿。两人连忙跑进简陋的木棚里面躲雨。
简陋的木棚被暴雨淋出哗啦啦的响声,岁月带去了老木的坚硬,只余下它在风雨中摇摆不定,似随时都会倒塌。
阿什塔将自己的酒囊自乌尔手中接过来,道:“看来今晚我们只有用烈酒取暖了。”
乌尔并未搭话,他双耳直立似在凝听着什么,他突的对阿什塔道:“阿什塔,你可听到什么声音?”
阿什塔喝了一口酒,笑道:“现在除了电闪雷鸣,暴雨洒落之外,你竟还能听到其他的声音?”
乌尔并未理会阿什塔的打趣,他道:“不对劲,好像是马蹄声。”
阿什塔神色一变,这深更半夜,大营中的马儿皆被安置在马厩之中,且营中将士皆已沉睡。何处会有马蹄声传来。
他心中突的一动,“莫不是“飞将”率兵前来袭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