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久了,他慢慢发现孙氏也不是表面看来那样柔婉和善的良善之辈,甚至生出自己的野心,那一切就都变了。
赵盈仰头望天。
这四方的天,她确实是愈发看不得了,怎么瞧着都极不顺眼。
“李寂。”
“奴才在。”
“昭仁宫,一贯还冷清着吗?”
李寂默然一瞬:“前阵子冷冷清清,好在贵人平日与人为善,又有您交代吩咐,奴才平日留心着,才没叫人为难了贵人和三公主。
如今……如今皇上又往来昭仁宫,恩宠看似不如从前,但后宫众人之中,也还是贵人最得圣心,是以,殿下多虑了。”
可总有哪里是不一样的。
赵盈倏尔笑了:“你回清宁殿当差吧,我自己走走。”
李寂什么都听她的,便不会忤逆她意思。
赵盈想着孙符是个人精,昭宁帝也不知如何防备着她,便又叮嘱李寂:“你师傅要是问起,你便说临近慈仁殿,我想起惠王腿伤,又伤心难以自持,恐见了惠王越发招惹他难过,便一个人到御花园散散心去,不叫你跟着,打发了你回去,旁的也不用多说什么,他精明的很,不会追问你。”
李寂又说好,就再也没跟上赵盈的脚步。
这时辰金轮已高悬,今日日头绝算不上毒辣,温和的阳光洒落下来,打在人身上最是暖洋洋。
那位殿下今岁十五,背影却似老妪——李寂被这样的念头吓了一跳。
若给殿下知晓,他恐怕死无全尸。
莫名的,他便是觉得,殿下的心是孤寂的。
无人与她相伴为伍。
这条宫道那样长,她一个人,拖长一地剪影,走在宫墙之下。
红砖碧瓦映衬着,她本该多姿多彩的人生,不知从何时起只剩下了一种颜色——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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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士吉的事真要拟定也不多难,他在凉州多年,除去每年回京述职之外,也不得召见。
不拘寻个什么由头,传召他回京就是了。
如今三月里,他原本也就该是四月与十月各回京一次来述职,偶尔提前,并没什么值得怀疑。
赵清在京城出了事,他固然害怕,但是京中传旨,召他回京,他若拖延不回,反而是心虚坏事。
这些都是宋昭阳说给赵盈的。
其实是一件高兴事都没有。
原本宋怀雍和崔晚照的婚事是最该喜庆热闹一场,叫众人都换换心情,偏宋太后一去,又行国丧,婚事只能暂且搁置。
结果也没人晓得昭宁帝怎么想的——早朝的时候,他大手一挥,给赵乃明和唐苏合思赐了婚。
婚期是礼部早就定下来的。
当初柔然派遣使团入齐,为和亲而来,礼部就已经着手准备大婚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