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屋子正中的地上,一个中年妇人躺在那里,身上盖着一张草席,脸色惨白发青,一看就是死去多时了。白晔过来要掀开席子,村长连忙制止:“官爷慢动手,她…她没有衣服。”
彬彬不由讶异,看向身边的无岐。无岐却面露惆怅,定定的说:“穷苦人家俱是如此,有时一家人只有一件出门穿的衣服。不出门的就没有衣服可穿。即使有衣服,因衣服珍贵怕磨破,睡觉自然也是裸的。”彬彬知无岐想起了小时候受的苦,不再言语。
白晔却说:“难道是睡梦之中去的?”
他看看妇人面部,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定定神,终于还是掀起了草席。
白晔仔细的看了一遍,那妇人浑身**,只有一双小脚穿着睡鞋,又把尸身翻过来看看,最终犹豫的脱了她的睡鞋。他才发现妇人所有脚趾均向上翻折,尤其大脚趾几乎贴着脚面!可以想见她为了裹成这样的小脚儿,活着时受了多少苦累。穿着鞋子可能还有些美意,脱去鞋子,那畸形的脚趾看起来哪有什么美感?只让人一阵心惊胆战。心叹道,怪不得婉茹从不肯让自己看她洗脚,也是睡觉的时候还穿着睡鞋。“三寸金莲”原来要遭受这样的折磨才能造就,可笑自己还时时贪恋,却没想过婉茹竟然受了这样的苦。
他失神一时,才继续查看,终于发现异常:左脚少了一个小脚趾,断口处很齐整像是刀切,整个脚都红肿,伤口处流着脓已经发黑变色。
他狐疑的站起身,说道:“看这样子,如不是切她脚趾的刀子淬了毒药,就是脚趾割下后创口没有及时医治,染了脏东西发了,致使她命绝。”
无岐看看那妇人的脸色:“不像是毒发身亡,就应当是医治不及时伤口溃烂而死的。”
白晔点头,将刚才的发现描述给无岐,无岐伏在案上一一记下。
两人看起来真的像是官差在办案。然后白晔又问一旁的村长:“她平日身体怎样?”
“她平日就体弱多病,思念儿子,但这几日却是精神抖擞,总唠叨着说她儿子要回来了。”
“是吗?她怎么知道儿子要回来了?”
“这,这就不知道了。她一个寡妇,平日里在村子也不跟人来往,我们也不知道。”
彬彬奇道:“她虽然是个寡妇,不跟男人交往也属正常,难道没有要好的姐妹可以说说体己话吗?”
村长一怔,脸上神情不太自然。旁边一人说道:“她名声不好,在村子里招惹别家男人,女人们恨都来不及,哪有跟她做姐妹的。”
“如是,那她跟谁家的男人有染?可否带过来一问?”白晔说道。
村长更加尴尬:“这恐怕难,村人都是听说,没有哪家男人肯承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