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过是年宴吃个饭,比吃饭更重要的事多的是,有什么可奇怪的?
女孩子看了他一眼,道:“好似有些道理的样子。”
甄仕远嗯了一声,拿起手里的茶盏朝她举了举,一口下肚。
年宴年宴,倒头来还是他在这里和她以茶代酒的吃茶聊天说话。
女孩子也很爽快的一口下肚。
明明是吃茶却吃出了酒的架势,甄仕远感慨了一声,走至窗边,推窗看向外头。
此时已经入夜,不过百胜楼所在的黄天道的夜市却才撕开了一道繁华的口子。
即便此时深冬,呆在屋里远比走在街上暖和的多,对面的青楼里女妓的穿着也不如春夏秋时的清凉,保守了不少。可即便如此,仍然架不住黄天道的名头,经过的行人越来越多,偶有几个冲着百胜楼名气来的,在看到楼前立着的包场牌子时不由露出了失望之色,而后悻悻离开。
甄仕远看着楼下的众生百态,有些唏嘘。
正唏嘘间,眼前绚烂炸开,他看向视野尽头,不远处的夜空里烟花在空中绽放,估摸了一下路程,应该是朱雀坊有哪家在放烟花,虽然不知是哪家在放烟花,不少人还是纷纷停下脚步,驻足旁观。
年味真是越来越浓了,听身后脚步声靠近,甄仕远忽道:“说起来,本官也好些年没在长安城里过年了。”
“金陵也一样热闹的吧!”身后的女孩子说道。
毕竟是一府府尹,更遑论金陵又不是什么穷乡僻壤的地方,江南富庶地自是一番不同于长安的风景。
“还是不错的,”甄仕远点了点头,道,“不过彼时本官是睡着的。”莫看他眼下半个糟老头子的模样了,当年被贬出京前也是意气风发的、兜兜转转,去了金陵,好不容易保住了自己的仕途,却也知晓若不是有什么天大的际遇,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离开金陵了。
所以,当时在任时,他政绩并不突出,不过好在那些年金陵也没出什么大事。大事不糊涂,小事难得糊涂,就这么庸而不昏的过着日子。
金陵也是繁华的,也一样有烟花纷呈,也是美的,可那时候看起来,总觉得心里缺了几分味道,如今再细想,到底是心头不甘吧!
此时,他已从金陵那个泥沼中出来,再回想往日种种,总有种物是人非之感。
身后这个丫头是间接搭了一把手将他拉出泥沼的人,所以他把她带出了金陵,带来了长安,既是感激,也是惜才。
如今女帝在位,女子比以往有更多的机会,只有让她靠近天子,才能被天子看到,这是他最初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