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九叔既是血亲又相识这么多年,却还比不上只见过九叔几面的乔大人了解九叔,想起来,还真是令人有些难过呢!
就在几声“阿弥陀佛”间,女孩子突然伸手拨开了锁扣,而后就在众人的注视中打开了盒子。
锦盒里是一块已然发黄的白色帕子,帕子上绣了一句诗:“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凑过来的封仵作只看了眼帕子上的诗便开口道:“对影成三人?这是喝大了吧!”
乔苒:“……”
平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你便是不读诗,诗仙李白总该知道吧!这是李白的《月下独酌》很有名的,我都知道呢!”
原本以为自己的书读的够少了,不过也就是识字加略懂一二的水平,没想到面前这位水平更不行,连李白的诗都不懂。
平庄说罢看了看乔苒又看了看自家九叔,见他二人并没有开口的意思,想了想,便不准备放过这个在封仵作面前炫耀的机会,忙起身,支着拐杖开始念了起来。
“原诗是这样的,你听好了啊!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原本念诗的时候起身是为了敬意,论辩馆的文人们背负双手一边踱步一边念诗也是极有气势的。只是眼下的平庄实属“身残志坚”,吊着胳膊和和打着石膏的腿,支着拐杖一边“嘭嘭”驻地的发出声响,一边念着诗,诗念的断断续续,拐杖驻地声也是无比杂乱,此情此景,莫说气势了,反而莫名的诡异和滑稽。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最后一句落下,平庄站定,转头看向席上的三人,因着动作过大,一根拐杖也“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此时离他最近的乔苒见状默默弯下身子捡起那根拐杖,递给了他,而后道:“你坐下吧!看着人累心也累。”
平庄:“……”
在席上崔九的目光中,背完了一整首《月下独酌》的平庄只得在还未受到任何夸赞的前提下坐了下来。
屁股才沾到椅子上便听封仵作开口了:“这不还是喝大了?”
乔苒看了眼一旁有些愤愤的平庄道:“这确实是李白醉酒所作。”
封仵作这话虽说……呃……浅薄了点,可也是实情。
不过这发黄的白帕子上绣这句诗定然不是随意为之的,而是有所目的的。
乔苒看着这帕子有些出神。
被封仵作落了面子的平庄目光也转到了那张帕子上,他伸手拿起帕子正反看了看,又将帕子放到鼻间闻了闻,忽地猛地一击掌,而后惊呼道:“这明明是白帕子,却发黄了,难道也是线索?什么地方能把白帕子变成黄色?兴许是染缸……”
“这帕子当年到手时也是新的,只是经过这些年,时常被我和祖父拿出来摩挲钻研,又不曾浆洗过,这才成了如今的样子。”崔九叔打断了平庄“现学现卖”的推理,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道,“你有什么想法稍后去同乔大人说便是了,不必在这里说了,吃饭吧!”
这推理确实有些惊人,同周世林有的一拼。乔苒看了眼平庄,收了锦盒。
茶过三巡,饭吃的差不多了,乔苒拉了拉封仵作,同他一道起身向崔九叔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