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夫人打开马车看了眼平乐,两人的目光相撞,顾大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心虚的光下了马车,带着提着盒子的丫鬟脚步匆忙的到沈老太君跟前。
“太君,听说您被顾锦生气晕倒了?”顾大夫人着急担心道:“现在身体怎么样了?可觉得哪里不舒服?”
沈老太君轻咳两声道:“无大碍。纸笔和印章拿出来吧。”
顾大夫人道:“在这里写?这里没有桌子怎么写?”
沈老太君冷淡的瞧了眼平乐,笑道:“她就是要在这里写,我们就成全她就好了。”
平乐道:百姓也赶走了不少,去哪里写也是一样的。所以进屋子写。”
沈老太君脸色不好看默然盯着平乐。
平乐道:“进屋子写,太君你就不满意了吗?其实你也是喜欢在外面写的吧?”
沈老太君轻轻的点点头,道:“我还是更喜欢在屋子里的桌上写,毕竟人老了,身体也不健朗,蹲着写实在是太累了。”
有位贵公子道:“顾…姑娘也真是不懂得体贴老人家,怎么能让一个老人家还是刚刚被气晕转醒过来的老人家蹲在地上劳累写字呢?”
平乐沉默了一会,贵公子噗嗤一笑道:“你也不要往心里去,若是为区区几句话就生了气,就太不值得了。”
平乐道:“我没生气,只是奇怪你们都认为我会让老太君蹲在地上写字呢?这里不是有很多桌子吗?”
她看了眼盖着白布的桌子,而桌上放着很多各样颜色纹样的绣帕。
“那是摊主的桌子,得经过摊主的同意又让把桌子上的绣帕拿走,如此很麻烦的。”贵公子道。
“是有点麻烦。”平乐道:“而且摊主都被你赶走了,懂得经过摊主的同意才能使用摊子,怎么就没礼貌将人从摊子前赶走呢?”
贵公子气道:“你…我…”
他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下去,只能哑口无言。
赶走的摊贩是用了钱才能摆的摊,而他用拥挤才将人赶走的借口很不合理,毕竟现在就那么多人,大街已经宽旷了许多,没有道理将摊贩赶走。
“谁让你将摊贩也一同赶走的?”贵公子朝一个下人怒吼道。
下人立即道:“小人知错,是小人的错。”
“公子你不要为几句话生气,为区区几句话生气不值得。”平乐道。
贵公子:……
居然让她把自己送给她的话还回来了。
平乐道:“沈老太君走吧。”
沈老太君意味深长的道:“顾锦生。”
平乐眼眸闪过一道不解的光,低眸越过她往屋子走去。
沈老太君如果到这个地步还是想对付她,那她就只能更狠了。
……
屋内——
平乐看了眼提着盒子的丫鬟,道:“太君还是快命人拿出纸笔。”
丫鬟看向沈老太君。
沈老太君轻轻的点点头,丫鬟则把黑色描牡丹花的盒子打开,将印章和纸笔一一在桌子上摆放好。
沈老太君脸色很不好看,眼神微抬高傲的看着平乐,道:“锦生我记得你写字很丑,不知你现在的字怎么样了,如果还是丑的字,那…就十分可惜这么契书了。”
平乐微蹙了下眉。
沈老太君将笔拿起写下断绝关系的契书。
平乐慵懒的往凳子上一坐,支着下颌神色安静柔和的看着沈老太君的字。
娟秀的字在纸上显现出来,平乐认真的看着,沈老太君诧异的看着她,不可能那么安静的看着她写字的,不可能的,一定是有什么坏主意。
想到这里,她心上升起一股恍惚不安,手劲不稳,柔软的笔尖往纸下画了一条长长的直线。
“毁了。”平乐略微可惜道。
沈老太君嘴唇微动,凝视着她,轻声道:“你是故意的,故意的。”
平乐抬头不解的看着她,随后站起身道:“太君是因写毁了一张契书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