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许是个好人,喜欢动手动脚,喜欢说点儿浑话,却是言出必行,处处优待了她。
她犹记得同他前去乾临宫的那一天,他骑着马,将她抱了坐在他的面前。
分明是那样近的距离,他一次也没有刻意的接近,或许在那时,他早就知道了她不是傻子,或许早就察觉出了她的不自在。
所以,他保持着分寸,没有让她的不自在愈演愈烈。
他,应当是个正人君子。
这样的男子,不论哪家的姑娘嫁给他,必能在他的羽翼之下平静的过完后半生。
也不知是哪家的女子有那样的福气。
她只希望,在有朝一日她选择离开,也成功离开之后,那个陪伴在他身边的女子是个心思单纯的,满眼满心都只是他的。最好,什么事儿都能依着他,什么事儿都能由着他的性子。
只有那个人足够的好,好得不能再好,等到她以后离开了,老了,再垂暮之年再回想起这段往事,再回想起这个人的时候,她才不会觉得愧疚。
上官修,到底是她对不住他的的,他什么事情都由着她了,她却还要做戏给她看,她所有的话,所有的表情,所有和他的靠近,所有的所有,都是在和他演戏,她装作接受他,装作看好她和他的将来,都是假的。
她要走的,总是要走的。
她这一辈子,无论如何,都想为自己活着。
但愿吧,只但愿上官修是真的相信了她要留在上官府的决心,能早一点儿将放在她身边的那些耳目带走。
要是她还不信,她不介意再靠近一些,让上官修对她多一点儿的相信。
林冉从桌子上起身,她一步步的朝着床边迈进,主动褪下头上的首饰,主动褪下身上的衣裳,坐在床边脱下了绣鞋,而后迈步踩上床榻,她轻轻的踩上去,想要越过上官修的身子,去到床榻的最里面,一只脚刚迈出去,就被上官修一把扣住了脚踝。
“做什么?”林冉皱着眉头,被上官修攥在手里的那只脚作势要往上官修身上踹去。
隔着厚厚的被褥,她不可能真将上官修踹到,何况上官修手上用力,她也挣扎不过。
上官修似是真的困了,眼睛都不曾睁开,看也没看她一眼。
只说,“阿冉,你即便让我滚一边儿去都没什么的,何苦这样偷偷摸摸的,我还以为是哪个不开眼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爬上我的床呢。”
说着,松了手。
林冉哼了一声,迈步进去里侧,轻轻的躺了下来。
床上只放了一床被褥,被上官修裹得严实,她要想盖,只能去同上官修抢。
可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林冉的极致,她没有那样的勇气如同一个顶着她夫君身份的男子抢被褥。
她安静的躺着,觉得不自在,又翻转了身子,将脸面对着冰冷的墙壁。
离上官修远了一些,这好像让她自在了很多。
林冉也是真的困了,躺下没多久,困意更是以排山倒海之势将她席卷。
迷迷糊糊的当头,只觉得有人将被褥盖到了她的身上。
“醒着的时候无法无天的,一点儿亏也吃不得,到了这会儿,却是傻得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阿冉啊,我却是有些看不透你了……”
林冉好像听到了上官修说话的声音,或是无奈,或是宠溺,她顾着睡得安稳,却是无暇去分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