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别不说话啊,刚才和你说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民义披着外套,抽着烟,坐在床的一侧,另一只手拿着一件毛衣。
他媳妇则披着衣服,坐在另一侧,扯着毛衣,缠成一圈。
这是一件小了的毛衣,孩子们现在都穿不了,准备拆掉,再配点新毛线,重新织一件合适的毛衣给孩子们穿。
民义媳妇多少有点伤感和难受,“你想什么就自己做去,我又没拦着。”
“你看看你,怎么说着就掉了银豆子。”
见自家媳妇想不过来弯,把烟丢在地上。
扶着媳妇的肩膀,“我又不是不要你们娘几个了,……我和老二跟着涛子先去城里看看,等我们安顿下来,有了挣钱的门路,一准就把你们娘几个还有娘都接到城里去享福。”
民义感觉到媳妇落了泪,忙给她抹泪,语气重点,“你个娘们,怎么回事,好好跟你说,你还来劲了。”
“我…来什么劲了,怎么就不能带上我一起去,到了城里我也能干活,咱家那地里的活,我干的可不比你少。”
民义媳妇就是怕民义进了城,不要他了,这几年农村的男人不能进城,十个进城八个变坏,差不多做了陈世美。
申援朝在县城不就找个小老婆,回来就把原来的媳妇给踹了,前车之鉴,民义媳妇在这件事上不能大意一点。
民义媳妇说什么也的赖着自家的男人。
“怎么跟你说就不明白呢,去城里还得靠着涛子,我们兄弟俩去就够麻烦人家了,再带上你,那叫个什么事?
这事你想都不要想,一老大眼瞅着就要上学了,你不在家看着都行吗?”
民义媳妇一听就不乐意了,从民义使劲把毛衣拽了过来。
“不带上我,你也不能去。”
“你……”
夫妻俩就吵起来,这时候有人轻敲木门,道:“你们两口子吵什么呢,还不睡觉。”
民义媳妇听是婆婆来了,赶紧制止了抽涰,扭过身抹着眼泪看着白墙。
民义听是老娘来了,赶紧就下了床,穿上鞋跑去开门,也不说自己跟媳妇的事,“妈,你怎么还没睡?”
二顺婶子已经睡下了,由于睡另外一间卧房,(农村盖都是三间房连着,中间是正堂两边都是卧室,俗称两头沉)。
住的近,这自然就能听到他们两口子争吵,她这是被民义两口子吵醒了。
也不需要出去,她穿着单薄,上身就稀里糊涂披着一件厚棉袄,提着煤油灯,“就你们两口子这么聊天,我怎么能睡着。”
“有那么大声音吗?”
“跟地牤牛样,还不大。你们两口子吵吵什么呢?”
民义两口子结婚那么长时间,很少吵架,二顺婶子虽然听到他们两口子嘀咕,但真没有听清因为什么事。
“您来了正好,还真有一事跟您老好好合计一下,顺便劝劝她。”民义拉着二顺婶子进屋,嘴又往自己哭鼻子的哪儿媳妇一努嘴。
二顺婶子进来,走到床边,见民媳妇哭过,忙道:“怎么了这是?”
民义被婆婆一问就不知道怎么办了,手扶着墙,头靠手,又开始抽涰了。
二顺婶子一见,想从媳妇嘴里问是,问不出来了,扭头斥问自己儿子,“你是不是欺负你媳妇了,小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