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传来,她摸到一手几可乱真的鲜血,被冷汗浸透的小脸分外苍白。
但没有痛呼,没有悲鸣,死死屏住气息的闷哼声里莹莹绿光自姜榕掌心散发,潦草地结束一场急救。
她翻身而起,在重剑下劈的一刹那双手举起唐刀。
清脆冰冷的金属撞击音响起,体型和武器的差距带来力量的悬殊,姜榕小臂打颤,两秒后倏地放弃较劲,刀锋一转顺着重剑的剑刃向下刮,速度之快似要将重剑玩家握着剑柄的手砍断。
“啊”
这一招并未游戏里的技能,称不上高手,只是今晚随着热闹加入“围猎”的重剑玩家始料不及,下意识松开武器。
重剑脱手,姜榕脱身,小小的身影灵活躲过砸下的厚重大剑,旋即反手向上一劈,将对方送走。
“哈、哈啊”
眼见白光绽开,姜榕虚脱般喘着粗气,然而情势容不得她平复紊乱的呼吸,远程攻击仍持续袭来,不远处依然有密密麻麻的人影。
短促地吸了口气,姜榕收刀取弓,两条酸痛不已的手臂抽箭搭弦。
嗖嗖嗖
三支箭迅疾射出,一箭炸地面,一箭炸人堆,还有一箭仿佛慌乱中射偏,深深钉进近处的土壤。
玩家被阻,已经出手的利箭子弹和法术却穿透爆炸的火光继续飞来。姜榕能躲则躲,躲不开的咬牙硬抗,殷红血花和莹润绿光争先恐后地在她身上绽放,紧促的战斗节奏里她踉踉跄跄地冲向瘫软的“惊宸”,扶起他迎着人群走去。
第一个敌人从熊熊火焰中跃出,姜榕仿佛投降一般,双手用力将“惊宸”扔向他。
她的举动让本要攻击的玩家一愣,一时对目标产生了迷茫,不知道是该继续朝几米外的小萝莉下手,还是该接住手无缚鸡之力的魔王,白捡这个重量级的人头。
现实没有给这名玩家反应的时间,怔愣之际,姜榕猛地发力向他撞来,娇小的身躯像一枚浓缩的炮弹。
“噗咳”
这人胸口一沉差点吐血,向后跌倒的过程里吃惊地瞧见姜榕竟然借着撞自己的这一下凌空改变方向,又朝着半空中的魔王撞去。
什么玩意儿卧槽
无人发觉的传送阵不知何时读条完毕,在地面展开巨大的光阵。姜榕和被她撞开的黑山羊齐齐砸进阵内,顷刻间没了踪影。
“人呢”
“传送走了不可能什么时候用的道具”
“我靠,是三角变向”
良莠不齐的追兵们或茫然或惊异,镜头漂移似的晃到地面,在那根没入土壤的箭矢上短暂停留。
沾染着浮灰的尾羽里,一颗传送水晶闪着微光。
“对了,你以前很喜欢戏剧,还问过我能不能考表演系。”书房里,廖鸿靖含笑道。
片刻之前的父子温情消失殆尽,最后一滴可利用的感情漏洞也消失不见,无形的棋盘上又只剩下纯粹的博弈。
廖京臣蜷了蜷掌心,四道月牙形印痕新鲜且深刻,他撑出诧异的笑容
“啊,是吗。”
他故作回忆,隔了一小会儿才道,“好久之前的事了,当时还是个沉迷新东西的小孩,什么都不懂。”
廖鸿靖但笑不语,眼眸深邃。
“这么想想,倒是很有缘分。当年一时兴起研究过的东西,现在还能派上用场。”
廖京臣额角渗出汗滴,嘴上轻描淡写,抵住父亲眼里的探寻和兴味盎然,“就像那个学弟,如果我很欠缺这方面的知识储备,恐怕也不能给他实际的帮助呵呵,过往的杂书没有白看,还不错。”
廖鸿靖似是接受了他的解释,顺着说了几句。